室印记便可随意拿捏。
除了嘴里吃的一口皇粮之外男子于皇室扯不上任何关系,或许他家中有些钱财,或许他身在位上手里有些权力,但他的那些钱财、那些权力在真正的大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名公子手眼通天,他直接被网罗了罪名关入大牢,入狱月余,家中已是音信全无。
“只羡鸳鸯不羡仙……只羡鸳鸯不羡仙……”
仰面倒下的他感受着从地底不断涌上来的冰寒,他本以为在这一个多月里每日席地而眠的自己早已习惯了这份寒意,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从未习惯过这份寒冷。
他在瑟瑟发抖。
他无声地念叨着,无声地流着血,无声地流着泪。
他很冤枉,真的。
为官之时他不曾怠慢过谁,更不曾贪污一分一毫,唯一能将他推上刑场的只有那名公子对于他新婚妻子的觊觎。
他不想死,真的。
他还未及而立,还没有留下子嗣,他这一死便是绝后。
活下去。
逃出去。
报仇。
这些字眼在他脑中早已浮现了一遍又一遍,但他很清楚,自己逃不了,即便是逃了也会被抓回来,而且即便是逃出去了,外头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
流民便野,歹人横行。
这个国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成了这个样子,外有强敌,内有灾乱,一个人若是没有强大的依仗根本无法独自在外面活下来。
他只是个读书人,他的依仗只有中圣人的训诫,要是他逃出去了,这些个东西顶多能让他在被杀、被吃之前留下一篇墓志铭。
“读书顶个卵用!”
这是眼下最真实的写照。
“那个……那边的大哥!你怎么样?”
额角中了一碗并不是多大的伤,原以为止不住的血在流了一会儿之后便自动止住了,而此时,安静的监牢中一个略有几分怯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男子认得这个声音,它的主人便是被他叫做‘对面的神·经·病’的家伙。
“……”
虽然此刻男子是真的谁都不想理,但是出于某种心理他还是举起一只手晃了晃以表示自己还好。
“那边的大哥,抱歉,小生先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对面的神·经·病’其实是一位满脸胡子的颓废文士,说实在的,他们两人的造型其实相差不多,若非明日男子就要上刑场的话他会很乐意与对方交个朋友,顺带交流交流经验,说实在的,其实他很好奇对方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听对方吟的诗中颇有相思之意,莫不是天涯沦落同路人?
“算啦,算啦……”
男子明天就要被砍头了,他今夜心情极差,也没有在死前多认识一个朋友、多听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的兴趣,他的整颗心都在自己的遭遇上。
“只羡鸳鸯不羡仙……嘿嘿……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年头,恐怕投胎做只游弋于江河之上的水鸟都好过生而为人……”
今生已然无望,男子只望来世不必再如此窝囊,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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