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又就着惨淡的月光继续。有雪落在他的肩头,他的发,他还记得那一天邹容与说:“看,我们白首了。”不是说好白首吗?怎么你一个人先离去了?
他的嘴唇被冻得紫黑,身体也在瑟瑟发抖,膝盖已经磕破,额头也全是雪渍,衣服早就被雪水浸透,结冰,沉甸甸又冰冷冷。
日转星移,宗政澍未曾停歇,下巴冒出了胡渣子,脸上也积满了污垢。他终于由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变成了满身风尘的大叔。
前方就是西方圣地了。宗政澍在门口跪着,等待佛祖的接见。但是春夏秋冬来来回回,他甚至已经不记得现在是多少个年头了。他膝盖下面是被他跪穿的石板。
风吹雨淋日晒,春天的花瓣、夏天的暴雨、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飞雪都光顾了他无数遍。风尘积在他身上,长满了青苔,有飞鸟叼来种子,在他身上深根发芽、开花、结果。虽然是瘦小的果子,但是他依然没有分神去看。
到底要多久,佛祖才能学会感动?到底要怎样,才算是足够的虔诚?
他就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像,一座不言不语的大山。所有的深情款款都深藏心中。
一天早上,樗里子风风火火地跑到邹容与的房间,见没有人又等了一上午。侍女将早餐都搬到了那里。樗里子烦躁地挥手,“不吃,不吃!谁现在还有心情吃?”侍女被骂了一通,也就不敢在来打扰他了。
樗里子越想越气,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抓着桌子,大理石做的桌子深深地陷进去十个洞。终于等到了邹容与回来。
他立马迎上前:“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你半天!”
“西支首领的夫人邀请我到他们家做客,所以就去喝了杯茶。”邹容与回答说,“我不知道你找我。”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应酬的东西吗?”樗里子发现邹容与真的是变化太大了。
“不喜欢也要去的啊,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很多你不喜欢的东西,但是你还是要去迎合,这样才能维持平衡的关系。”邹容与坐下来,倒了一杯热茶,看见桌子上的东西,问:“你没吃早餐吗?”
“可不是,我问你,你真的打算让漠漠拜上野作师父?”樗里子弯腰看着邹容与。
“没错。”邹容与顿了一下,“上野是魔族最德高望重的人,让漠漠拜他为师不仅拉近和他之间的距离,让漠漠学到真本事,而且也能让我们在魔族的威望升高。”这样做没有错。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前最爱护漠漠,什么坏的东西都不让他碰。现在你竟然为了你们这些可笑的威信竟然亲手将漠漠送过去!魔族的法术是非常邪恶的东西,尤其是那个上野的!以后,漠漠想脱身都难了!”
“为什么要脱身?”邹容与看着樗里子反问他,这样挺好的,为什么要脱身?
樗里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用,这件事情一定是邹容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的。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说也没有用。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我说不过你。”樗里子闷闷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早餐还是没有胃口。“我也可以教漠漠!现在漠漠年纪小,能学的东西也不多。何况我是他叔叔,总会首先想到他的安全。”
“正因为你是他的叔叔,所以更加不能让你教他。”邹容与正色道,“不然你会带着恻隐之心,教的时候不够严格,这样你还指望他能学好?”
樗里子又哑口无言了,嘴巴张了张,无声地退出了邹容与的房间。
晚上,樗里子偷偷带了酒来到漠漠的房间,漠漠和他坐在案子旁,案子上摆了一局黑白棋。樗里子从虚空中拿出酒壶和酒杯,首先倒了一杯,递向漠漠,后者拒绝了。樗里子嗤笑,“连一杯酒都不敢喝的人,还装什么大人?”
“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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