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遍地都是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淡淡的花香在寒风之中,总觉得有那么几分格格不入,星月的痕迹在天上已经快要消失了,除了冥界,这里的作息大约还是正常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所以城门开启,应该要等到日出之后了。
东道坐在正对着城门的位置上,心里想着应该怎样才能一口气进入城中,顺利面见里面的君主,然后将事情告诉那位君主之后,又要怎么才能说动他借兵来助。
他越想越觉得复杂,越想就越是心烦,这时肚子里又“咕噜噜”打起鼓来,明明知道澜城军马上就要到了,他真搞不清楚夏绮莉这样,是不是故意要他在能吃上东西前出发,好让他饿着肚子在这城墙下想她。
是的,他承认自己在想她,她对自己其实并不好,对她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也是因为那次在剧场中,和她经历了一番生死,而自己到最后还算计了她。
回到澜城之后,他也想过要证实自己对她是否真的动了心,于是,千方百计在示好c出手相助c表白的路上越走越远,远到最终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向前走,而她根本还留在原地没有动。
这家伙是懒呢,还是觉得他不值得自己动?东道想不明白,瑟缩在这样寒冷的北风之中,如果不是心里面一直在想着她,那么他的黎明前一定会更加难捱,至少现在,他又想起夏和他一起在巨鹰背上时的那一丝温存。
怀抱里,似乎仍然有她身上发出的余温,那个怕冷的丫头,要是没有他慷慨送出的胸膛,不知道要被冻成什么样。
他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天边这时开始泛起鱼肚白来,东道远远看见驻守城门的小兵慢悠悠地将书桌大的城门缓缓打开。
从视觉上来说,这是一种很震撼的奇景,两只淡黄色翅膀的小小蝴蝶,胸腹披着类似甲胄的东西,手里还拿着一柄铅笔那么长的“巨型”长矛,在一般人类看来,真是既滑稽又可笑。
东道没有笑,他就是深知这里,蝶城就是这样的情形,所以才会来到这里,他要找的,就是这些看起来身躯软弱而微不足道的昆虫。
变身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人类可以变成任何动物,就像任何动物也可以变成人类是一个道理,他嘴里轻轻念动着变身咒,一转眼,便化身成了一只纹绘了紫黄橙三种颜色的海蓝底色蝴蝶。
他挺胸抬头煽动着翅膀走进城门的时候,出入城的蝶民还很稀少,因此,他后背那漂亮别致的花纹立马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城门口正准备摆摊儿卖花的小白粉蝶姑娘看见了他,忘记了向新鲜的花儿浇灌洒水出门跳舞锻炼的灰化蝶老太太,忘记了下一个舞步该怎么走就连早起背着白色丝茧赶菜市的蝶妇们,都忘了自己今天中午要做什么菜。
总之,满街的雌性蝶看见他,都在眯眼微笑,看得如痴如醉而满街的雄性蝶也都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淡红的颜色,那种东西,大概名字叫做嫉妒。
他快步地走着,不过可能是没有熟悉蝴蝶的脚,又细又弱的脚,他几乎每走一步都要低一下头,看看脚是不是还在,这种虚无的c飘飘然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踏实,他真希望赶紧结束这一切,变回一个真正的人类。
忽然,一抹蝶影从街边的拐角扑扑楞楞飞了出去,其它想起自己还有事的蝶,也开始了自己的忙碌,它们全都振动着翅膀,扑扇了几下,就离开了街道。
看着它们忙碌飞行的身影,东道这才反应过来,蝴蝶哪里需要自己走路呢?飞起来不就行了!
他真想为自己刚才的愚笨而羞愤自尽,如果不是还有要事在身,他至少要拿脑袋狠狠撞一下墙才会罢休,这算是怎么回事?身为一个变身而成的蝴蝶,居然连自己可以飞翔都不知道,他绝对是因为饿过头了才影响到大脑的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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