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片刻,把斟好许久的碧螺春递给周容深,“不知你喝不喝得惯清淡些的茶水,我只好这一口。”
后者接过杯子嗅了嗅味道,他并不喜欢庐山云雾之外的茶,他喜欢浓苦味道,甚至苦极才佳 , 别人尝一滴都蹙眉,他则喝得津津有味。不过他没有扫兴,顺着说,“曹政委喜好的,一定是好茶。我也沾了口福。”
曹柏温对茶道很讲究,第一壶加入一抔茶叶 , 第二壶加入了三抔,强劲的气息散开,我遮了遮鼻子,生怕自己失礼呕吐 , 他将烹煮得半熟的茶水从细网内过滤了三四次,留下连残渣都没有的最香浓细润的部分,为自己和周容深各自蓄满,“公安部的事宜 , 你掌控得稳妥吗。”
“云南的案子平息后,我抵达北京和暂代我管辖事务的第三副部长进行jiāo接,现在基本上手了。”
“金三角闹得很大,惊动了公安部出面压制,而且竟然没有讨到便宜 , 几十年来还是头一遭。乔苍这个人和传统黑帮头子不同,他智慧与谋略都极其卓越 , 反侦察能力无人匹敌 , 先发制人将公安一军 , 颇有些气魄和本事。”
周容深垂眸凝视茶面 , 浮dàng的叶末在光束下,像细碎的银霜,“何止有些,此人不铲除 , 他的本事大了去。中国dú枭在金三角玩得转的,唯他一个。等他把势力发展到境外,我们连碰都碰不得了。这会成为中国公安很大的污点。”
曹柏温若有所思说 , “以后他想必更加谨慎,很难握住他把柄 , 前不久上头领导来探病,有意无意提起,打算和乔苍相安无事 , 与其闹得两败俱伤,不如放任他。你也不要太激进,得过且过 , 做好你的官就是。”
周容深脸色极其难看 , “放任的后果,上面想过吗。他涉黑,涉黑意味着他违禁,违禁意味着犯法。”
曹柏温自方才开口便冷冷淡淡,此时不知是熟络一些的缘故还是其他,他热情不少,对周容深的较真也有些笑意,“如果能拿他,早就拿了 , 也耗不到今日,早在刚发现苗头一击制胜,不比火势烧到最猛时出手,折损要少吗?既然错过了苗头,就让他自行烧尽吧。公安部这次的举动足够说明,乔苍动不得。”
周容深抿唇眯眼 , 半响问,“曹政委有什么消息吗。”
曹柏温晃动着茶杯,我发现他左手缺失一根无名指,留下的疤痕切口也是圆孔型 , 应该是子弹从指尖shè入,径直刺穿,只能整根拔除。曹柏温升迁仕途的轨迹,大约和周容深差不多 , 豁出生死勇闯一线战功赫赫,被上级器重提拔到中央领导班子,连任两届副常委,堪称掌握半国大权。
周容深称呼他政委,显然从政治局卸任副常委后 , 他仍留任军区,只是jiāo出了军权 , 官职还在 , 难怪曹家在珠海如此风光显赫 , 曹荆易更是场面上说一不二的主儿 , 原来天子脚下,朝中有人。
他侧眸打量周容深,“八年前你和乔苍开始智斗,这期间从特区到珠海、再往金三角 , 损失多少警力,你还有数吗。”
他呵笑了声,一副道貌岸然老jiān巨猾的模样 , “不下三五百了。他毫发未损,仍不可一世 , 上面疲于应对,也不想在他身上做无用功,他既然答应从金三角撤手 , 其余随他。”
我偷眼观察周容深,他执杯的手狠握成拳,脸颊也紧绷 , 似乎在咬牙克制 , 对这个结果万般不甘心,“政委,他发家的根源,在我的地盘管辖,即使我现在高升,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绝不放过他。”
曹柏温意犹未尽饮了口香茶,“二十多年前,我时任南省大军区副总司令员 , 点兵从漳州境内路过,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他不过一个刚长毛的狼崽子,那双眼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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