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仔低低啜泣几声,跪在地上抹了把眼泪,转身跳出西南方的一扇窗。
条子匆忙开qiāng追剿,窗外不远处的灌木丛维持了片刻的激烈jiāo火,随着马仔逃入山林消失踪迹而止息。我在qiāng林弹雨间失神之际,乔苍掌心用力捧住我的脸,在我汗涔涔的额头烙下深吻,伴随这个吻一同落下的还有他一滴滚烫的男儿泪,“其实我很想让你算计我一辈子。答应我 , 把一切都忘掉。”
他脚尖利落一颠,地上的狙击qiāng腾空落入他手中,他一手持一支,从石碑后缓缓走出,所有条子在看到他露面的霎那,都陷入全神贯注的状态 , 他们目光死死锁定住,分秒不错过。
外面已是清晨,露水朦朦,橘黄色朝霞从浅淡的云朵后洒满山野 , 太阳遮住一半,光束穿透破碎的瓦片,穿透屋檐的棱角,斜斜笼罩在乔苍脸上 , 他注视着层层如海浪的条子,朝阳将他身影拉得欣长,他依然潇洒,骄矜,傲视天下 , 只是他很孤寂,他形单影只的样子 , 令我尝到了真正绝望的滋味。
“周容深 , 你猜是你赢 , 还是我赢。”
苏队长把喇叭递过去 , 被周容深伸手拂开,他伟岸身躯逆着阳光,逆着黎明,岿然不动 , 语气平静凉薄,“你来说。”
乔苍没有回应,他将狙击qiāng扛在肩膀 , 这个姿势在白道的眼中是放弃进攻的意思,意味着和平收场 , 却不想他仅仅掩人耳目虚晃一招,在qiāng柄触及肩头的瞬间,蓦地变换方向 , 径直朝条子shè击,连环子弹威力震慑,他身体受到巨大冲击剧烈颠簸 , 第一排的条子在突如其来的扫shè下全军覆没。
苏队长大惊失色 , 他朝后退了一步,挥手示意第二排跟上的条子开qiāng,两方pào火顷刻jiāo融,在高空与砂石上碰撞,坍塌的墙皮,混乱的弹雨,仿佛世界末日般,弹奏出最悲壮最惨烈的哀乐。
我抱住自己的头,视线越来越模糊 , 被青灰色的灰尘掩盖,乔苍不断发shè,也在左右躲闪,那些子弹染着火光,从他四面八方穿梭,唯独无法刺入他 , 第三排,第四排…直到第五排的条子卧倒准备进攻,周容深望了一眼牺牲的刑警,以及一夜未睡仍丝毫不见疲惫的乔苍 , 这些人在武力上根本不是他对手,只能送命。战到这些上山的条子满盘皆输,也未必拿得住他。
周容深当机立断,他干脆果决解开颈扣 , 摘掉警帽,“让他们撤,我亲自来。”
苏队长急忙阻拦,“周部长,您有个好歹我们无法对首都公安部jiāo待 , 我马上请求省厅增派援手。您还是尽快离开,到外面车上等。”
“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
周容深十分暴戾将苏队长朝前一推 , 命令他直视发狂的乔苍 , “这个人 , 他此时野xìng大作 , 即使增派多少警力也不可能收服。除非等到他消耗殆尽,可你知道在这个过程里,我们还要牺牲多少同志吗?我的命尊贵,他们的命就不值钱吗。”
周容深话音才落 , 乔苍忽然停息,将两支qiāng高举过头顶,示意他放弃 , 条子察觉后也立刻停止进攻,所有眼睛齐刷刷望向他 , 他唇角凝着猖狂倨傲的冷笑,qiāng从他掌心脱落,坠在地面 , 发出沉重的闷响,扬起纷飞的尘埃。
苏队长皱眉嘀咕了句不好,恐怕有诈!
他试图拉扯周容深和陈厅长后退,但周容深纹丝不动 , 他负手而立 , 注视身穿冷酷黑衣的乔苍。
他们谁也不说话,都在等对方开口,用耐心和定力博弈,这样的静默经过漫长的两三分钟,在那些条子都俯卧到疲累时,周容深淡淡开口,“我很钦佩。”
乔苍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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