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我微微仰起头顺着她的笔法,“你觉得我是这样女人吗。”她笑着说,“在看到您之前,我根本不相信世上存在这样的女人,每个人心中都有对美不同标准的审判,我从小唱戏,在南方小镇搭台子,唱了二十年,走南闯北什么役见过,比您更浓艳的女人很多,可您的样貌最经得起细品。”
她为我化好妆容,将摆放戏服的衣架推到我面前,问我唱什么戏。我会的戏辄不多,只是为了过过瘾,所以选择一曲很简单的小调。她思考了下递给我一套青衣的戏服,戏服是艳粉色,腰间和袖馆绑着黄色丝带,显得太过花哨,我勾住细带的一端抽掉,只留下略微宽敞的长袍披在身上。
她站在我身后为我长发警上一支罗钗,静静看了一会儿,“夫人这外行穿戏袍,比我内行韵味还足,幸好您没有唱戏,不然抢了可不止一位青衣饭碗。”
她掀开帘子等我出去,我走到门口特意侧过脸看了眼身后镜子,里面映照出我妖姨婀娜的身段,果然是风月中的人。我撩起裙摆走上台时,弹奏的师傅已经准备好,琴与笙jiāo织,清平调从幕布后缓缓响起,在这寂静的戏园蔓延开来。
“浮云散,明月照影来,花好月圆 … ”风灌入拂起垂落的水袖,勾起我一缕缠在胸口的长发,我遮住半张脸,静静凝视屋檐上薄薄一层积雨,一阵风吹得它微微颤动,最后落在我鼻梁融化。
雨水夹了霜雾,染花我脸上的胭脂,竟万种风情,缠绵)啡 · 侧的戏词从我口中不断溢出,空灵温婉的唱腔回dàng在朱红色的房梁。当我转身甩出水袖的霎那,发现坐席第七排有个人。
偌大观众席只有他一人,灯光笼罩住前六排。他恰好隐身在昏暗处,窗子也役有对准他,光束很朦胧,他那么一动不动坐着,我之前根本不曾看到他。
我目光在他身上定格,用袖给挡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妖烧含媚的眼睛,我立刻辨认出这副英挺清瘦的轮廓属于谁。园长这时带着一名小伙计从另一入口进来,端着一壶冒热气的香茶,他刚喊了一句乔先生,还役来得及张口介绍什么茶,就被乔苍抬起手制止,园长这才发现他眼睛不眨凝视台上,也跟着看过来,顿时住了口。
乔苍平静而深沉的脸随他身体前倾bào露在灯光下,瞳孔内闪过一丝诱人的光亮。这光亮是惊艳,愕然,兴致,以及一丝探究到我更神秘之处的趣味,人对女人在一瞬间会产生的东西,都在他这两枚瞳仁中。
我和他隔着空气对视,他指尖立在椅子扶手上,随着琴笙的碰撞而轻轻扣打节拍,唇角啥着不可思议的笑容。我唱完一辄役有继续,脱掉戏袍扔给戏台旁等候的女人,迈下台阶径直走向他。
乔苍目不转睛凝视我,玩味很深,他以为我要冲去他面前,然而我在距离他不到半米处,直接看向有光亮的出口,加快速度离开,连招呼都没有打。
“何小姐。”他喊我留步。我这才停下,和他同一条线上,他稳坐喝茶,我站立看他。“清平调很动听。”
园长看出我们认识,他邀请我坐下,一同看场戏,我没有理会,乔苍将茶杯递给园长,“你下去。”
园长询问戏还上吗。乔苍反问有比何小姐唱腔更好的吗。园长尴尬笑说没有,他和我们一一打过招呼,带着伙计离开了。
我和乔苍谁也不开口,在鸦雀无声的戏园里沉默。他眯眼盯住一团虚无的空气,良久后终于发出一声低笑,似乎刚刚从我在台上的情景里回过神。“你唱戏的模样,让我yù罢不能。”
他捻了捻手指。“你知道香烟吗。烟的味道让人上瘾。这种戒不掉的瘾头,都不及何小姐刚才一首曲调。”“我不是给乔先生唱。”他嗯了声。“我就当作是为我,我这人一向厚颜无耻。”
第一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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