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一笑,把手缩了回来,往楼板上一放,说道:“你早叫我一声大师
爷爷,不就没事了么?”接着伸手朝祝靖一指:“你问问这位小施主,穷和尚这一顿酒,
是不是他请的客?”
跑堂的吓得灵魂出窍,放到地上,双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祝靖忙道:“这位大师父说的不错,他要什么,只管送来,酒帐全算在我的帐上。”
跑堂的哪敢再说,诺诺连声,退了下去。穷和尚嘻嘻一声,叫道:“喂,别忘了卤牛ròu、
鸭翅膀、花雕二斤先来。”
这回,酒帐有了着落,跑堂的也吃了苦头,哪里还敢怠慢。一会工夫,就端着一盘
卤牛ròu,一盘鸭翅膀,两个一斤装的锡壶,一起送上来,一面给穷和尚面前摆好杯筷。
穷和尚早已等不及,一把抓过酒壶,凑着嘴咕嘟喝了一阵,用他又脏又破的袍袖,
抹抹嘴角,笑道,“痛快,喝得痛快,唔,小施主不要客气,来,来。”口中说着
“来”,也不用筷子,伸手往盘中抓起几片牛ròu,往嘴里塞去。祝靖看他一副几穷凶极
恶的吃相,暗暗攒了下眉头,说道:“大师父请,在下酒量有限,已经差不多了。”
穷和尚抓着一只翅膀,一阵乱啃,说道:“小施主是读书相公,斯文得简直跟小姑
娘一般,像我穷和尚酒ròu不忌,却时常三月不知ròu味,今晚饱餐一顿,就可以饿上三个
月,哪有什么差不多的?”一手又抓了几片牛ròu,刚刚塞入口中,右手又抓起酒壶咕咕
直灌。他一张嘴,又是酒,又是ròu,几乎忙得喘不过气来。祝靖听穷和尚说他像小姑娘
一样,不禁脸上一红,没去理他。好在穷和尚忙着吃喝,也没工夫和祝靖说话。这时正
是酒楼上生意最好的时候,全堂bào满,猜拳赐令,响成一片。
祝靖不住地举目四顾,他要等的那位神秘老人一直没来,却来了这位一股馋相的穷
和尚,吃相馋,还不要紧,最讨厌的是他说话带骨头,疯疯癫癫,没有分寸。只见跑堂
的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三脚两步走了过来,说道:“大师父,香ròu来了。”
他这一走近,不由看得一呆,一大盘卤牛ròu、一盘鸭翅膀、两壶花雕,只这一阵工
夫,已经一扫而空!
穷和尚一听香ròu来了,赶忙伸手去接,-边嘻嘻笑道:“跑堂的,快给我添酒,再
来两斤,吃香ròu不可没有酒,快快……”接过海碗,也没往桌上放,凑着嘴就喝。这碗
香ròu汤,热气腾腾,谁都看得出滚烫无比,穷和尚端着就喝,好像越喝越有滋味,连汤
带ròu,往口里直吞。等跑堂的送上酒来,一大海碗滚烫的香ròu汤,已经进了穷和尚的肚
里。跑堂的放下酒壶,穷和尚也正好放下海碗,就抓起一把酒壶,对着嘴灌。跑堂的回
身就走,接着端来了一盘炒虾仁,一盘红烧蹄花,放到桌上,正待退下。穷和尚招招手,
叫道:“堂倌,慢点。”跑堂的可不敢再得罪他,问道:“大师父有什么事?”穷和尚
笑道:“添酒。”
跑堂的讶异地道:“小的方才已经给你老添来了。”穷和尚笑道:“你添来的酒,
都已经流进我穷和尚的肚里去了,你再送两斤来。”
他喝酒比喝水还快,转眼工夫,就喝下了四斤花雕,他一边说话,也没和祝靖客气,
双手端起一盘炒虾仁,用筷子一阵乱拨,像风扫落叶,唏哩呼噜连吞带咽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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