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年后,庄里来了一个名唤覃清的陌生少年拜师在爹爹门下。
彼时江柔柳与她算是同门,不过却小了一岁,她却不愿意叫他师兄。
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由衷的怜悯。
为此,她开始讨厌他,总是想着法子各种欺负他。
而今她才明白,这十年来,一直都是覃清在身后默默地守护着她。
如果说薛扶风是她的过,净书是她错,那么傅镜泊就是她此生的劫了
这个冬天来得很快,还来不及送走秋意便迎来了初雪。
这次不知是睡了多久多长,江柔柳醒来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那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恍若身在无人之境,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她讶然回过头,却被那门外的白光刺得眼花,她伸手去挡,想看清那人的脸,却不想,得来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鼻翼间是一阵熟悉的味道,眼泪下一瞬便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只是不敢相信:“净书,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她问他,他却不答,不过是怀里轻轻拢着她的身子,一时舍不得放开,当初若不是他迟迟心犹未决,又怎会让她去身犯险境,想自己若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兴许就再见不到她了
如此回想,便觉后怕。
“净书,净书”
江柔柳又一声叫唤,净书这方才发觉自己失礼了,他虽有了决心还俗,可论君子之为他适才还是逾距了,慌措间净书连忙松开她来,目光却锁着她的脸舍不得移开,“饿了吗?”
江柔柳被他这么一问,摸了摸肚皮,还真是瘪瘪地,然说起来此时却是没有半点食欲,她迟疑了一会,还是开口询问道:“净书,你可知道我师兄在哪?”
他望着她,清凉的眸里忽地闪过一丝局促,很快他垂下眼帘,唇畔轻轻开阖,“他现下还未清醒,不过你无需担心,他本身是练武之人,身子自然是比常人恢复得快些,兴许这两日就会醒了。”
江柔柳听他如此一说,忽地回想起当天的情形,血腥满地,犹如炼狱,覃清当时就已深受重伤,却还是不顾一切跟着她跳下陡崖,若不是那崖下的一湖水,他二人怕是如今已经成了鬼命鸳鸯了。
思及此江柔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净书看在眼里,以为她是初冬里着了凉,便连忙从屏风上取了衣物将她披上,“你刚醒,身子骨还未痊愈,我这去给你弄点吃食,你想吃什么?”
江柔柳扬眉笑道,“吃什么都好,只要是净书亲手做地都好”
净书有些羞赧,脸上飘过红晕,“好,你且等我”说罢他便起身走了出去。
江柔柳看着他转身往外走了出去,这方才惊觉过来,净书方才似乎已改了“贫僧”的自称,而且,他头上还留了些许新生的发寸,难不成难不成净书要还俗了?
江柔柳为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懊恼,却又被当下混乱的思绪搞得一塌糊涂。
好容易认清自己的心,可又是知晓得太迟,覃清会再重新接受她吗?净书又能够轻易放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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