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龙打开府门的时候,玉奴勉强说了一句话,便昏了过去:“别卖了奴家。”
等玉奴醒来是三天后,她元气大伤,本该睡得更久,但她是被一阵唢呐声惊醒的。
她看了看这还是方应龙为她置办的那个家,莲花绣屏,推开阁子是满池子的残荷,夕阳照在桥上。
她住的屋子是座水榭,方应龙将她接回府之后特地请人修的,他说,玉奴如莲般的伊人,理应住在干干净净的水中央。
他还说待她好了,待来年夏天王莲的叶子长的团团如盖时,她在那里跳舞,只为他一个人跳,怎么跳开心就怎么跳。
不过,她的床边没有他,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她刚想开口,一个声音冷笑:“你在找谁?找他么,你听听那是唢呐声,玉奴啊玉奴,今日便是他娶妻!
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你,一句也逃不了。”
好在方应龙的正室很守本分,识文断字不多,以相夫教子为己任,这让玉奴的生活没有那么惨;也正因为正室老实本分,方应龙不忍辜负,这对玉奴也是一种伤害。
他会帮正室夫人画像的时候,她闷声站在一边研磨,他同正室用饭,她便站在一旁盛饭。
她毕竟不是戏子,偶尔眼泛泪花,那样爱她的人就那样不爱了,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如此想来,她竟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方应龙或许不知道或许装作不知道:“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グ桑 ?br />
倘若这两种痛让她选择,不知她会如何选择,我无法知晓答案,因为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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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上映出方应龙与正室举案齐眉的画面。
正室问得羞羞答答:“奴家在闺中就听闻官人喜画莲花,可否教奴家画。”
那两个影子便叠在一处,是方应龙从后握住正室的手,屋内高声:“无妨,教夫人画就是了,夫人为何想画莲?”
此前我还诧异方应龙这样的书生怎么能和李之宥混到一起,如今看来,真真是如出一辙的渣!
正室又道:“嗯,奴家想替我们的孩子绣个肚兜。”
孩子。。。玉奴一怔,眼泪随那梧桐的叶子一同砸下来,她觉得有些冷,紧紧身上的披风。
“你怎么不说话呢?”小瓦轻声讥笑她,“你可是看着那孩子碍眼,我去帮你处理了啊?”
“不,不要!”
“我才不会伤害无辜的人,我恨的人只有你!这两个多月想来这样的画面你也看得麻木了。
这段时间,小瓦控制身体时便不眠不休的查阅古籍寻找驱魂之法,所以她才知道一些六界的传闻c通晓一些术士手段,她晓得,再有一篇往生咒她便有能力毁掉玉奴。
她说:“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动手。”
两个多月了,即便是折磨这时光流淌得也真快。
玉奴抬头看看梧桐,秃秃的树干:“树上作窠的那双鸟儿快走了吧!”
她站在院子里,良久,梧桐叶埋至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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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瓦控制身体,她熬了一碗安胎药送给正室,当然没有毒,她自己也说过除了玉奴,她不恨别人。
那副安胎药为她换来一个陪正室进庙里烧香祈福的机会,借那个机会,她得到了往生咒,也见了乔行远一面。
此前她捎信安抚乔行远,只待她病中的祖母过世便同他离开临安,乔行远便一直等着她。
乔行远见到她便说:“你瘦了。”
小瓦有些心虚:“最近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或许我很快就可以跟你走了。”
乔行远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这幕恰好被烧香出来的正室撞见,小瓦生怕谎言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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