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又扬起那个冷冷的笑意,我听得颇有些不自在,心下又好奇他究竟要说什么重要之事,只听他接着说:“妹妹与我一同师从太子傅,虽**女眷不可干政,但父王一直有心栽培妹妹广文博学,只怕并不介怀。”
我猛地惊心,心头似有一根绳子紧紧地勒着,我之前日夜所担忧的事终将是要来了。我微微侧目,面色凄然,极力镇定,弱声道:“哥哥有事不妨直说吧,狐玺心里早有准备。”
他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说:“前些日子幽国使者送来战书,邀我西虬七日之后在盐州一战,如今七日期限眼看就要到了,父王却并没有发兵应战的意思。前儿个一大早,父王召集了我与几位重臣在羲和殿商议此事,却出奇地全都一边倒地说休战。说原先是你外公护国公提出歇战交好,并要挑选一名绝世佳人送往幽国和婚……”
“我知道此事。”我打断他,似乎不希望他再说下去,又或者希望他说出与我心中相反的结局来,而此刻我的心已如被钝的刀子反复割磨撕扯一般,有着无尽蔓延的疼痛。
“你知道?”他自是又吃了一惊。
“那日我在园子里捉兔子,无意转到了羲和殿,偶然听到外公与叔父王的对话,当时说的正是此事。”
他大概已明白的我心思,眉头渐皱起一座小山来,惆怅道:“唉,众臣一听说要将各自家中满十三未婚女子送来筛选,便即刻沸腾了起来,谁都不愿将自家女儿送去和婚。倒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舅舅,他身为大将军非但不提出应战,说此次和婚事关重大,既要有惊世容颜,又要有异于寻常女子之处,更要聪慧机敏。继而他便提出要将你送去幽国和婚,还说连西虬百姓都知道,在西虬再无第二人比天泽公主更为惊世。那些老臣一听大将军此话已出,便纷纷顺势倒,咬定此事非天泽公主不成。护国公听闻把你推向了刀尖,急的直跺脚,嚷嚷着要另谋他计。大将军反讥笑他说这主意不是护国公高见吗,怎一提到天泽公主就说不行了,护国公自然是悔恨不已。”
他说的十分伤神,我只是一直冷笑,冷的似乎要将这空气都凝结,我怔忡了片刻,喉头哽咽着问了句:“那叔父王可答应了?”
许被我这直生生地一问,给问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我,瞬间将头转向别处,面上有种难言的苦楚,声音里满是歉疚,道:“父王,他确是答应了。我跪下来替你求情,刚说了几句就被狠狠地骂了回去,且当日就派了人前去幽国送信。”
顿时如山峦倾覆,所有的峰林葱翠繁花鸟兽瞬间毁于一旦,灰雾弥漫,心被死死压砸在那狼藉之下,痛到窒息麻木也动弹不得。
如珠玉般大小滚烫的泪珠子砸落在素白衣襟上,身形颤颤弱弱抽动着,许久才呵出一口冷气。虽是早有猜测,但不敢尽信,恍惚着还抱了一丝丝的希望,如此当真是绝望至极。
想必我此刻脸色是极为难看,承锦站在一旁显得束手无策,小心翼翼地说着:“狐玺妹妹,想必父王亦是有极大的难处的,否则素来他那般疼爱你,怎舍得轻易将你送到幽国去?还请妹妹莫要怨恨他。不过此事倒像是我舅舅事先与那些大臣撺掇好的,八成又是因着上次的事,都怪我当日不肯娶代云卓为太子妃,才害得妹妹如此。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会娶了她,何故让母妃和舅舅这般算计了你。”
我听他出言相劝,不禁又是一声冷笑。即便是有他母妃和舅舅算计,若叔父王未做此想,他们如何能得逞。
承锦见我不语,便又接着说:“妹妹每日与我同窗读书,亦知晓当今天下局势。平心而论,西虬早已不再是先王在位时的西虬,倒并非父王不作为,只是那幽国实在狼野之邦。纵观七国,除去内忧外患、庸弱无道者,便是西虬这般多年疲于战事外强中干的,兴许一时还抵得住幽军,但如此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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