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临走前,那一抹红衣化作花瓣飞落,他的一字一句都震慑北九渊的心魄:“真想把她的命盘都钳进你北九渊的诅咒里,这样你便只能为她而生,为她而死……可惜她的孤命不在我手……”
一到宫门外,身后有天雷追索,楼画月有气无力地打开鬼门,便和判官一起飞快地躲进了鬼门里。黄泉路上一路安宁,楼画月身有受伤,眼下鬼息凌乱不稳,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
他所至之处,一片冰寒森冷。红衣因为气息不稳而飘飘张扬,好似随时都能飞离了他的身去。
他和判官都没有想到,天雷最终还是追到了冥界。彼时黄泉河上,犹如万马奔腾,浪涛一波盖过一波,无数白骨在河里叫嚣着,试图爬上岸。
判官脸色大变,黄泉河再这样动dàng下去,那些充满了森怨之气的白骨总有办法爬上去的。到时候后果不可估量。
整个yīn间都因此而受到影响,忘川河的河水暴涨,此岸彼岸秩序大乱。就连恢宏而富丽堂皇的冥王殿,也被那一道道的天雷惊落下,渐渐剥落,一点点坍塌沦为一片废墟。
楼画月站在黄泉河边,略略抬眼看去,不由得他不承认,这一次所承受的代价,委实太沉重。
他泄露了天机,违背了天意,一手打乱了yīn阳,活该他有这样的下场。
判官试图镇下黄泉河的动dàng,可是以他的微薄之力根本无法做到。楼画月一把拂开了他,微微摇晃着身形,一步一步坚定地往前走去,低沉的嗓音发出不可辩驳的命令:“退开一点。”
判官似料到他想要做什么,心惊ròu跳不已:“主上,不能够……”
楼画月头也不回,淡淡道:“不能够?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了。只有他以自身为引,才能引得满河怨气白骨重新往河中心里聚集,才能把天雷都引到这里来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保得这冥界一时安宁。
楼画月下河的时候,脚下无船,手上无浆。他只身一人,双脚踩进了河里,河水打湿了他的衣和鞋,打湿了他水藻一般的黑发,他的背影寂寥而又坚定,肩膀上足以承担一切的重压和责难。
他撤去了法衣的保护,收敛了足以震慑万鬼恶魂的鬼压,站在了黄泉河的河中心。天雷察觉到了他,正往这边赶来。
万骨冲天的煞气顷刻在他周围大盛。那些试图爬上岸的白骨,闻到了魂魄的香气,像是能够让它们饱餐一顿似的,争先恐后地掉头全部往河中心扑来。
河中心十分宽敞,终年雾气渺渺。他在第一次送清池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就提醒过她,不能够回头。因为他深知这里的厉害。
而今他却成了万骨争抢的盘中餐。
周围的潮水全部朝他涌来,他听不到震耳的惊涛骇浪声,反而感觉周遭一片安宁。这个时候,身后却有一道呼唤声,满是不舍和依恋地想起:“楼画月,你要走吗?那你的法衣怎么办?以后你都不回来了吗?”
楼画月身形一震。明知是幻觉,明知是怨气作的鬼把戏,可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想要回头看她一眼。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她是否还活在人世?是否已经安然老去?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今日一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能够再见到她了。
可能等他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几个轮回与转世,甚至于破除了一身孤命。就算不能够长命,但愿她身上没再有碧海之心,等她寿终正寝以后,魂魄还能打他的yīn间路过。
他能世世都送她一程,那样也好。
很奇怪,楼画月平时不喜欢动这些长远心思的人,今个竟能一次想到了这么多。他到底有多贪恋清池明亮的笑容和那让鬼也安神的温暖。
楼画月回了头。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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