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远之犹豫得太久了。遁术发动的太迟,以至于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才姗姗来迟。
看着一地惨烈,和方圆十里的一整片无声的死寂。邓远之心头微微的茫然,他看着杨夕。
杨夕半跪在一只巨大的岛行蜃上,矮小的身材被趁得几乎看不清楚。
无法再逼近的蜃壳,丝丝缕缕的喷吐着白烟,像富贵人家精巧别致的香炉一般,蜃气的香味儿弥漫开来,香甜得醉人。
杨夕放出了一个扬声法术:
“云家的人听着,看见我手下这只大蛤蜊了没有,我知道它是你们家祖坟。谁再敢往前进一步,我就把你们全家的祖宗都按在这儿,炸了!”
说着威胁的话语,杨夕却并没能拿出什么嚣张或冷酷的语气。都还有中招的天羽士兵,成片的麦田一样,缓缓的倒下去。
数十头烈焰缠身的怪马,冲劲儿太足,无知无觉的倒下去之后,都还要横着窜出去出去老远。激起一片暴土扬尘。
这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残酷而壮阔。
天羽军队的前军列阵十分稀疏,大约是为了配合海怪攻击的缘故。可就是这样,陷在这个幻术掌心阵里的,也足有几千个银羽白衣。
他们的指挥官十分知道好歹,迅速集结了军队,并没有再让人往前一步。
过了那么一时片刻,才有一辆堪称金碧辉煌的飞车从云家军的后阵,拨众而出。
车上十几个银色盔甲或锦绣衣衫的人,影影幢幢的或站或坐。头,转身就走。
袖里乾坤不是戒子石,维持这个状态所耗法力它并不能支持太久。
却被杨夕叫住了:“老远子,你先前说阵法并不像法术,想要什么效果就有什么效果,为什么?”
邓远之道:“阵法并不是修士发明的,它是突然出现的。”
“什么?”
“和小法诀一样,阵法的记载是突然出现在历史当中的。高山、海底、天然溶洞,修士们在各种地方发现记载它们的石碑。所有的种类都是严格固定的,完全不能拆解出个道理来,今人所谓的创造,都是掌握了规律之后在运用上的创造。没人发明出过新的小法诀,就像没人能发明出一个没见过的阵法效果。”
杨夕:“我明白了。”
“你问这个……”邓远之迈出一步,又顿住,皱了皱眉:“这阵法你到底还能维持多久?”
杨夕道:“正常情况下,一炷香。挺一挺的话……”
“嗖——”的一声,邓远之根本没等她说完,直接遁走了。
杨夕后面的话就只能说给了自己听:
“卫明阳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倒。”
……
邓远之发十次瞬发遁术,区区是个呼吸的时间就用“嘭”的一声,以天女散花的形式从空中砸到了沐新雨的面前。
沐新雨一把接住了邓远之:“你这什么情况,人体炸弹?”
邓远之道:“遁得太急,不好定位。敢死队就剩这几个活的了,赶紧找死胖子给舔一遍,杨夕一个人在死撑,卫明阳那混球呢?”
抬头就看见,乌泱泱一群人围着那幻术大阵的边缘,正智计百出的从阵法里往外揪人,瞬间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情况?”
周早有人上来把七个幸存的勇士接住,抬走,去找那个神奇的胖子医修舔——他的舔舔还是很强大的,否则夜城帝君先前也不会,在被围攻了三个月之久后,仍然拼死捡回了这胖子一条性命。
毕竟,当时他身边的别人,可是全部战死了。
沐新雨苦笑:“我的不是,没想到杨夕这幻阵声势这么大,撤得不够远。有两千多人直接憋里了,后来一个没管住,又有不少人自己擦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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