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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非王某谬言,实系上天垂象。目下只图保守,便无他虑矣。”郭威听了,便依王朴之言,传令城上,多加灰瓶pào石,昼夜提防,小心坚守。按下不提。

    再说高行周见攻城不下,士卒伤者极多,只得传令撤兵回营,别思良策。父子回营,时已天晚,点上灯烛,用毕晚膳。众将退出帐外,各自调换安息。怀德查点三军,分付各各省睡,不许懈怠。高行周独坐帐中,心中思想:“这都是天子年幼,宠信苏逢吉,被他蛊惑,赏罚不明,以致激反郭威,到今劳师动众,未见成功。”又想:“史弘肇全家遭谗被戮,说也惨然。”长叹数声,把忧国忧民之心,冷了一半。不觉鼓打三更,四下人声寂静。高行周离座,走出中军帐来,只见五营四哨,严谨肃然。又觉寒风扑面,遍体如冰。抬头一看,那满天星斗,灿烂当空。又向天河观看,见紫微斗口生了黑气,一会明朗,一会昏暗,客星犯帝座,明星旺气,正照禅州。就知大汉天下不久,必属于郭威,为此一忧。又被寒风吹冒,忽然打了一个冷战,觉得身上凛寒,渐渐发。回到中军,心中不乐,翻来覆去,一夜不宁。到了次日,心中忧惑频添,烦闷转盛,茶饭不思,卧病不起。传令怀德管理军情,三军不得乱动。那麾下兵将见主将有病,把战斗之心,也消去了一半。

    又过数日,病体更甚。那日到了夜间,至三更时分,高行周心因疑虑,叫声:“我儿,你扶我出去,再观星象何如?”怀德道:“爹爹身体不安,巳须养静为主,待等痊好,再去观看不妨。”行周道:“你便扶我出去,决无妨碍。”怀德不敢违忤,只得扶了父亲,走出帐外,仰观天象。见自己本命星昏昏沉沉,不住的yù坠,叹了一口气,默默无言。遂命怀德扶至后堂,坐在软榻之上,踌躇叹息。怀德问道:“爹爹观看星辰,为何不言长叹?”行周道:“我儿,你怎知星理玄微?我yù待不说,你便不知其故,我且说与你知,自然明白。方才我仰观天文,见本命将星昏暗。又于前夜观看,见客星犯帝座,主宿不明,此乃yù换新主之兆。又见旺气正照禅州,应在郭威承袭天下。你父奉命兴师,前来拒敌,谁知上天不容,降下灾患,使我不能灭贼,诚天意也。目今大兵驻扎在此,空费钱粮。王朴善于守城,又难即破。yù顺天心,断无归降郭威之理。若只拥兵挡住,非但身带重疾,不能主持;又恐违逆天意,还主不祥。故此进退两难,尚在未决。”

    怀德听罢,想了片时,对道:“爹爹,孩儿倒有一条两全之计,不知可否?”行周道:“有甚计策,你且说来,当行则行,当止则止。”怀德道:“爹爹,既是上天垂象,不可逆天而行。依孩儿之见,何不撤兵,回镇潼关,听大由命,做个明哲保身,也是退步之策。不知爹爹以为何如?”行周道:“我儿,你年纪虽轻,倒也透彻,为父也想此策,庶几为可。只是一件,恐于理上不顺。”怀德道:“爹爹,尚有何事不顺于理?”行周道:“为臣当忠,为子当孝。汝父食了汉主之禄,不能尽忠杀贼,反是全身远避,偷生于世间,只怕青史遗编,难逃不忠二字。”怀德道:“爹爹,自古道:“君不正,臣投外国。”昔日岑彭归汉,秦叔宝舍魏投唐,古来名将,皆是如此。况令幼主昏德,宠信坚邪,杀戮忠良股肱,还想什么开基之将,汗马功劳?请爹爹不必多疑,但自回兵,等待病愈,然后观其事势,再为区处。”高行周心内也有回兵之意,听了公子之言,定了主意,便传将令:大小三军,整备明日回兵。那众多军士听见主帅有病,正在惶惑,忽闻回兵之令,大家欢喜,整顿起行。看官,凡为大将之人,全赖主意,主意没了,就落褒贬。使高行周立意带病督兵,在黄河口将郭威挡住,虽然违了天意,就死也得个尽忠死节之名。不道无了主意,听了怀德之言,卷兵回镇,日后虽然不服郭威,尽忠自刎,终恐难掩今日之咎矣。闲话莫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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