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为在这车上占尽上风,可没料到于果却会猜得如此准确,而且还这么谈笑风生,这到底是为什么?谁给了他这么多的情报、勇气和自信?
于是,葛贵冷笑道:“于先生,你的幽默真的很幼稚,我们俩都拿着qiāng,随时要打死你,哪有空闲鼓掌?你号称胶东第一黑老大,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大医生是整个南方的黑道皇帝,你远远跟他不是一个级别,还敢挑战大医生?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潘玲玲接着说:“大家都是黑道上的,本来井水不犯河水,你偏偏有那个虚荣心,跟警察穿一条裤子,现在把自己玩进去了吧?别装淡定了,你不后悔?我听说你武功很高,那又怎么样?你能对抗得了子弹?你以为是在拍武侠片?”
于果的笑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淡定,这让葛贵和潘玲玲愈发感到浑身发毛。
于果头也不回地问沙智力,说:“沙先生,我看过你的一些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尽管你隐藏得很好,可我还是觉得很熟悉。这些动作,来自一个我所熟悉的庞大团体公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卧底警察?”
这话又是一道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路晨和宋建波面面相觑,全都感到不可思议。
沙智力yīn沉得乌云密布的眼帘突然放晴了,居然笑了一下,长叹一声,说:“于先生,我这辈子从没这么佩服过一个人……我的心理历程很复杂,真的表述不清,但我有一种感觉你会比我表述得更好。还是你来说吧。”
小男孩停下手里的笔,小女孩也放下了手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而沙智力的妻子也喜极而泣,不敢相信地说:“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家……”
于果说:“沙先生,当卧底当久了,自然会染上犯罪集团的暴虐xìng格气息。更何况,你不是只在一个普通的黑道团伙里当卧底,而是在一个规模巨大的制dú贩dú网络里卧底。你的很多同行,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大多被大医生辨认出来,并且杀死了。
“所以,你的处境更加艰难,走错一步就要死,甚至在睡梦中一旦说出不符合你的身份的梦话,那下一秒就没了命。你能坚持到今天,还带着妻子孩子出来执行任务,这份淡定,也是我佩服的,迄今为止,你是我见过的最能隐忍的警察了。
“但是,当一个必须要完成的任务摆在你面前,你去做了很正常,你不去做就会立即暴露,你怎么办呢?你不忍心努力了这么多年,这半辈子都在为完成这项任务而拼搏,到头来功亏一篑,所以,你想,既然王大川已经暴露,终究要死,倒不如你亲手给他来个痛快的。”
这话使得宋建波和路晨震撼莫名。
路晨勃然作色,喝道:“沙智力,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伟大?警察任何时候都不能丧失原则!这你难道不知道?”
沙智力冷冷地回答:“难道那些同志都白死了?难道王大川同志既然必须要死,就不能死得更有价值?难道我们全死了,大医生还在逍遥法外,我就对得起良心,我就没有丧失原则了?路警官,你太幼稚了。”
路晨为之语塞,她突然也明白沙智力内心的痛苦,远远不是自己能理解的,顿时产生了巨大的同情,可她的良心又在强有力地压制住这些同情,恨恨地说:“无论如何,为了博取大医生集团的信任,你居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不做噩梦吗?”
沙智力却冷酷地说:“王大川同志死前没受苦,我刺的部位比较精确。你说的我都认了,所有的罪孽,都算在我头上好了。你可以认定我不择手段,但以后等彻底将大医生集团连根拔起之后,你们要杀要剐,我不会有任何怨言。等死了,我再向王大川同志谢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