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诺尔大人！”

    “妈妈！”

    奥诺尔感觉他快要失去意识了。

    露希和艾莉菲娅似乎正在叫他，但是他被梦魇缠绕，无论如何都难以醒来。

    无法呼吸。

    水流涌入鼻腔和口中，整个大脑都在嗡鸣。

    “救救我！”

    “我还不想死！”

    “可恶，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在奥诺尔耳中，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调错了频道的收音机，开始播放各种非预定的节目。

    是人类。

    不，不止是人类。

    各种各样的语言和声音一起汇入脑中。

    男人的、女人的、小孩儿的、老人的、精灵的、兽人的、魔物的，以及各种各样他从来没听过的。

    那是冥界之河里的声音，亦是死去之人的怨念。

    奥诺尔觉得他的周围有无数人围在一起，有人抓住他的手有人抓住他的脚，也有人抓住他的鼻子有人想要掰开他的嘴巴。

    就好像那是一群恶鬼，想要将这来之不易的粮食给分吃掉。

    痛。

    奥诺尔感觉到了疼痛。

    明明不应该感觉到痛，明明不应该感受到窒息。

    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

    这大概就是人类身体的坏处吧，但同时这也是存在着身体的优点。

    ——至少他知道他还活着。

    并未死去，只是意识飘散到了远方。

    “别吵！好烦啊！”

    奥诺尔愤怒了。

    他的心里仿佛有一股无名火，因为周围的喧闹而生气了。

    可是那些喧闹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奥诺尔，他的身体在被撕裂，一切都要被吞噬殆尽。

    “住口！！！”

    奥诺尔张口大喊，顿时怒不可遏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光壁以奥诺尔为中心向外扩散。

    奥诺尔睁开眼睛，湛蓝的瞳子里精光四溢。

    “轰！”

    剧烈的震荡以奥诺尔为中心随之蔓延。

    只见围绕他的黑色水流霎时震碎，啪地散落回河里。

    “这是……”

    奥诺尔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很快就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奥诺尔胸前，艾莉菲娅的身子蜷缩着，金色的小龙光芒耀人，那光芒如一道结界将奥诺尔保护在里面。

    那黑色的巨人如遭重击瞬时崩碎，结界悬浮在半空中，下方水流依旧湍急无比，却并没有再次将奥诺尔吸向水中。

    “龙……”

    那黑色的河水之中忽地响起了沙哑而沉闷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恐惧却又带着狂喜。

    “黄金之龙……精灵之龙……来源于天，不缚于地……”

    仿佛诵念着古老的咒语，黑河之中，渐渐显现出一张人脸来，那是一张变幻莫测的人脸，时而是老人时而是壮年，伴随着人脸的变化，古怪的音调也随之改变，就好像是一千个人轮换着说话，亦或是一个人代表了一千种思想。

    “嘭！！！”

    再一次，那黑水之中汇聚一只手臂。

    那手臂不断向上伸，想要将奥诺尔所在的结界抓住。

    “难道说只能把冒着肚子痛的风险把那个家伙给吃进去了吗？”

    奥诺尔将艾莉菲娅抱在怀里，刚才是那孩子保护了他，他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莫名其妙的死掉。

    奥诺尔伸出手掌，一道黑色的漩涡在手心生起。

    但是那漩涡越来越小，“啪”的一下子化作气泡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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