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道:“是谁泼了她绝情池水?”
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秉雷霆之势,无人敢应。
“我问,是谁?”白子画环视了长留弟子一周,每个人都垂下了头。
霓漫天心知无法隐瞒,跪倒在地,却莫敢出言。
“那夜没有我的允许,你去见她还毁了她的脸?”白子画沉声又问。
霓漫天抖似筛糠,仍不敢答言。
一旁的摩严却怒道:“绝情池水是我下命泼的,若不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又怎会变成那个德行?!”
白子画看也未看他一眼,却一步步逼近霓漫天,跃过了挡在她身前的霓千丈,道:“只要她是我长留门下弟子一天,就要遵守我派门规。”说罢,手起剑落,霓漫天的左臂已被他斩了下来。
清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还犯了多少过,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小惩大诫,再罚你在静室面壁七年,不得踏出一步。”
霓漫天甚至没有等到他说完这番话,便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众仙见此情形,瞠目结舌,已有人在落十一身后低声道:“尊上疯了,白子画疯了!”
摩严上前一步,怒目圆睁,吼道:“你要发泄,尽可以冲我来!你明知道一切都是我在幕后指使的!”
白子画猛地回头,对摩严举起了横霜剑,白皙的手上筋络爆起,横霜仿佛就要落下。
摩严闭目不动,仿佛静待横霜。
白子画执剑的手半晌未落,只是在不住战抖,终于,苍啷一声落在地上。
那一刻无数情绪自他古井无波的眼中晕染了开来,有凄苦、有不忍、有自嘲、有不舍…
洁白得几近透明的掌门宫羽斜斜飞出,在空中盘旋了半圈后飘落于地。
白子画凄然道:“这掌门,还是留给你做吧!”说罢,他扔下沾满鲜血的横霜剑,反身离去。
轻轻招了招手,满身鲜血的哼唧兽长嘶一声,奔到他面前。
白子画轻抚它的皮毛,感知了它这些年的记忆,长叹一声:“你做得已经很好了!”说罢,带着哼唧兽飘然而去。
四周一片嘈嘈之声,莫不都在窃窃私语。
光影渐渐散去,一切又归之平静。
花千骨已恸到在床上,泪如雨下,她本以为是白子画发现了自己对他的私情,要惩她、罚她才下令泼了她绝情池水,万想不到竟然是如此原委,这些年的怨、这些年的不甘竟然无谓至此!
她亦从未想到白子画竟然如此为了她而放弃了自己的掌门之位,放弃了自己的千年清誉,甚至放弃了自己……
浮世鲛珠闪烁着盈润的光,仿佛在邀请着她。
花千骨颤抖着伸出了手,拂了上去。
光影渐渐清晰,但见天空阴郁,面前的河水奔流湍急,却是血红的颜色,忘川,竟然是忘川!
远处盛开的曼珠沙华中躺着一抹白影。
落十一随在摩严身后,急急向白子画奔去。
摩严将白子画扶在自己怀中,对落十一道:“快将回清丹给他服下!”
落十一施仙力将回清丹渡入他体内,摩严右掌轻推,将无边仙力化入他全身经脉。
一盏茶功夫,白子画睁开了眼睛,竟然眼蓄泪花,哽咽道:“师兄,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摩严恨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咱们师兄弟的千年情谊当真丝毫比不上你和那丫头的孽缘吗?”
白子画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落了下来,半晌才道:“如此痛苦地活着,我实在无法忍受了。”
摩严叹了口气,道:“子画,一百多年了,你还放不下吗?我、师弟和长留,你当真不管不顾了吗?”
白子画踉跄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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