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足真人道:“租金怎么算?”
横江凝视着八足真人,细细想了想,道:“你住在宣明山一日,就镇守宣明山一日,如何?”
八足真人皱着眉,道:“那我岂不是要替你们宣明道场,出生入死?”
横江笑道:“你既住在宣明山,宣明道场就你家,难道不该出生入死?”
八足真人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又道:“我住在宣明道场,只助你宣明山抵御外敌,却不会替你宣明山征伐四方,这一点可要预先说好了。我毕竟来自于朱颜宫,非是你宣明道场弟子,自然也不可能像你宣明道场的弟子一样。”
横江看了看独孤信,见独孤信没有反驳之意,又道:“就按你说的,你住在宣明峰,则替我宣明道场抵御外敌,无需替我宣明道场征伐四方。不过,我宣明道场里诸多规矩,你也要谨守。你既在我宣明道场做客,理当客随主便。”
八足真人道:“这是自然!”
横江道:“既如此,那我就替师门做决定,将这宣明峰顶,巨剑安插之地,东侧方圆十亩的土地,租给你暂住,租金就如你我约定的那样。”
八足真人道:“君子一言!”
横江点点头,不再多说,驾驭一股清风,下山去了。
八足真人走至巨剑旁边,在东侧横江租给他的那一片地方,施展出五行土系法术,引动山石土壤,建了一座土房院落。他终究是螃蟹修炼而成,喜欢沙土,也只有这般看起来粗糙简陋的住宅,八足真人才住的舒适。
当横江离去,八足真人建了房屋,在场之人才反应过来。
“师尊!”
青雀飞至八足真人建好的房屋外,高呼道:“师尊堂堂道君,威震天下,怎能屈居这区区一座宣明山,还要替他们看守门户!”
看守门户!
周围之人,面面相觑。
青雀此言,没有半点谬误。
先前横江和八足真人做出的约定,说得好听是用护卫宣明道场安危,来充当租金。可实际上说起来,就相当于宣明道场给他一个落脚之地,他则要替宣明道场看守门户。
此举,与看家护院的家丁,有何区别?
若说得再不好听一些,家里养的家犬,猫儿狗儿,不也是看守门户的。
青雀脸色一片惨白。
她非只是担心师尊的名声受损,更因为这件事情与她自身,本就休戚相关。
如今,她师尊八足真人,成了给人看家护院之辈。她这个做弟子的,又如何自处?以后别人嘲讽她师傅是给人看家护院,而且是给一个开宗立道不过五千余年,开山收徒不过二百余年的小道场看家护院,再以此事来讥讽青雀,她如何反驳?
今日之后,青雀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她那些朋友?
轰隆隆。
八足真人施展仙门手段,在院子里引出一座土柱,高高升起,直到百余米之时,这土柱才停止了生长。
“风来!”
清风徐来,吹着八足真人飞至土柱顶端,建了一座可以容他一人坐下的高台,再摆了一个蒲团,盘膝坐着,面向着矗立在西方近处的巨剑,目光灼灼。这个姿态动作,就好像是凡俗世间最为虔诚的信徒,在祭拜自己信仰的鬼神。
青雀仰望着高台上的师尊,眼中忽而淌落热泪,问道:“师尊,你若留在了宣明山,弟子该如何是好?”
八足真人头也不回,眼中神色不改,道:“你已修至纯阳仙人,该如何行事,你自己做决定就行。如今朱颜天尊高举仙国,前往虚空深处,却也有几个道君,留在了仙道世间里。你若不肯与师尊留在此地,那就远走即可,天下何处不留人?你若肯与师尊留在宣明峰,师尊自然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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