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之前九崇山一脉的诸多事情,虽在世间多有流传,却也仅仅是只言片语而已。这殿中扶向阳,燕青崖,虽也是修炼了上百年之人,可对于万年之前的九崇山之事,也是了解甚微。
如今听聂隐娘此番言语,众人才知晓那万年之前的九崇山,只怕远远不是寻常仙道门派那么简单。
若只是寻常仙门,如何能与紫霄宫一较高下?
横江坐在下首,位于燕青崖与扶向阳两位师兄侧方,他只默默的听着,不言不语。在听到聂隐娘说九崇山与紫霄宫为争夺长生,而一决雌雄之时,横江心中亦是泛起了波澜,却不像燕青崖与扶向阳一样,喟叹万分。
“聂隐娘所说要和紫霄宫高手做过一场,听上去豪情热血,实际上此事却是在聂隐娘知道那与紫霄宫结怨之人,乃是我横江,而非别人之后,聂隐娘才有了这番态度。一旦这一次宣明山与紫霄宫结怨之人,并非是我横江,而是宣明山其他门人弟子,只怕聂隐娘真会像她说的那样,抓着我杀出宣明山。”
“她与我宣明道场,无亲无故,此番来到宣明山助阵,全是因我而来。”
“她乃纯阳仙人,寿八千岁,我只是区区一个仙门修士,若我与她生死相斗,她挥手间便可让我魂飞魄散。可在封魔岛这十余年来,聂隐娘却对我极为关怀,甚至要以弟子的身份,侍奉在我门下……这世间熙熙攘攘,全是利来利往,若非陆师传我九崇山扬帆之法,落薇真人传我仙门啸法十五章,枯荣真人传我太乙庚金剑气,这聂隐娘又怎会对我如此亲切?”
一念至此,横江心中未免有些失落。
“诸位师兄师姐,聂道友,我另有事情,告辞了。”
横江站起身来,朝众人拱手一礼,面带微笑,转身而去。
他心中虽有些烦闷,脸上却未曾表现出半分。
越是经历的事情越多,心思就越是沉稳,越是喜怒不形于色。
而越是历经世间百态,心思就越是敏感。
当横江走出谊宽大殿之后,杜若冰亦是跟了上来,和横江并肩而行,道:“这数月以来,横道友过得好吧?”
横江道:“甚好。”
杜若冰又道:“我这是第一次来到宣明山呢,没想到你们宣明山,比我以前现象中的,更加景色秀美,横道友难道就不带我领略一番宣明山的风景么?”
横江微笑摇头,婉拒道:“招惹紫霄宫一事,因我而起,我这段时日心思烦闷,只怕不能带杜道友游历美景,还请杜道友多多包涵。”
“这样啊。”
杜若冰神色一黯,也不多说,只停下了脚步。
横江一步走远,踏雪无痕,消失在风雪深处。
杜若冰眉头一颤,突然间留下眼泪来。
她在成为鬼修之前,曾饱读诗书,甚至在凡俗之间,赶赴科举,考了状元,此女何其冰雪聪明。如今只从与横江之间的些许话语,杜若冰已有明显的感觉,如今横江对她的态度,与数月之前,在封魔岛之时,已是有了微妙的变化。
杜若冰既能感觉到这等变化,自然也能知道这等变化的缘由,她眼神低垂,看了看正在殿中与宣明道场几位弟子叙话的师尊,又看了看横江远去的方向,心里头已是做出了决定,远远朝殿中聂隐娘一拱手,随即尾随横江而去。
横江早已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沏了一壶茶,摆在桌上,慢慢的品茶。
“聂隐娘是受邀而来,只需将独孤兄写给她的信笺,交给宋可与张青师兄,那两位守卫山门的师兄,自然会通知师门之人,前去山门,迎接她这位不远万里而来的纯阳仙人,可聂隐娘偏偏不表露身份……”
“聂隐娘乃纯阳高手,不知活了多少年。我在封魔岛与她相识的十余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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