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神有些不悦,再度闭上眼睛。
独孤信站在一旁,白衣胜雪,身量修长,衣袂随风飘卷,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悄然言道:“横兄,露水寒凉,不如回房去睡。”
横江眼也不争,随意挥了挥手,含糊不清说道:“这宣明山里的师兄弟,都对我好,他们知晓我被陆师叔在封魔岛关了十年,如今脱困而出,回来到了师门,就都来找我喝酒。你我生死之交,称兄道弟,你本该对我更好才对,可今夜众人都来了,唯独你没来,我心中有些不痛快。”
独孤信走过去,伸手去扶横江,道:“横兄,你醉了。”
“是啊。”
横江拉着独孤信的手臂,站起身来,踉踉跄跄,道:“我自幼漂泊四方,居无定所,未曾有几日安宁。直到拜入宣明山,在封魔岛住了十年,再度回到师门,才觉心中安稳。门中师兄弟,知晓我天赋平庸修行艰难,见我在封魔岛苦修十年仙路崎岖,便来找我喝酒,盛情难却,我怎能扭扭捏捏,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不肯喝?”
独孤信扶着横江,走向院门,道:“下次,下次我和你一起喝酒。”
“择日不如撞日。”
横江却摇摇头,转过身,朝远离院子的方向迈步走去,“当初在封魔岛,你我在镇魔山顶喝酒,我们约好了下次再喝。如今镇魔山灭了,我宣明山还在,不如去山顶。”
“好。”
独孤信扶着横江,乘风而起。
宣明山顶高耸入云、白雪皑皑,哪怕是在夜间,被星月光芒一照,也隐隐泛着雪光。
越是往上,夜风就越冷。
横江被冷风一吹,酒劲散去了几分。
待到飞至山顶,二人落在雪峰之上,横江转身面对独孤信,拱手一礼,道:“多谢独孤兄,许我一丝仙缘,引我拜入宣明道场。”
独孤信摇了摇头,也不多说,只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张桌子,摆在雪地里,再将诸多酒菜,摆在桌上。
二人在雪中席地而坐。
丝丝缕缕热气,自菜肴里散发出来。
“原来独孤兄本就是为了与我喝酒而来,这菜肴尚且是热的……”
横江尝了尝菜,赞叹道:“手艺不错!”
独孤信微微一笑,给横江倒了一杯酒,道:“当年,横兄考举第一,拜入宣明山,我本想请横兄喝酒,可我平日里并不喜欢饮酒,在宣明山也找不到合适的好久,就自己酿了一些。如今算算时间,正好窖藏了十年,横兄尝尝我酿酒的手艺如何,请!”
仙门中人,如若运转法诀,轻而易举就可以化掉体内酒力,千杯万杯,都能安然无恙。
可横江与独孤信喝酒,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又怎会用凤凰晒翅之法,化去体内酒力?
横江本就喝得微醺,如今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就越发的醉了。
惺忪的醉眼,也越发朦胧。
独孤信则喝得脸微红,看上去越发的秀气。
横江瞅着独孤信看了又看,眼神越发的疑惑,道:“独孤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独孤信道:“横兄但说无妨。”
“我在封魔岛之时,每逢遇到相貌出众的姑娘,心中都会回想起独孤兄,也会暗暗将她们与独孤兄作比较。我也曾想,独孤兄可能是女扮男装……”
横江说到此处,独孤信已是神大变。
她正要说话,横江却腰杆一歪,躺倒在了雪地里,瞅着空中星月,喃喃说道:“可我又想,我和独孤兄是生死之交,情深义厚,独孤兄若真是女扮男装,也不会骗我,必定早就告知我真相。也难怪廖长空师姐,对独孤兄念念不忘。今日我喝多了酒,眼神有些模糊,在月之下打量独孤兄,乍看一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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