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些严重了,当即派人回营,叫来了数百士兵大范围的搜寻。很快,道路上搏斗的痕迹以及小片芦苇荡中的尸首被发现,顿时如炸了锅了一般闹将了起来。
很快,消息便被送到了瓦岗寨中的叛军大营之中。正在帐篷中酣睡的严庄被手下将领叫醒,禀报了大寨外后勤军营中发生的事情。严庄愣了片刻,立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为何唐军被困在东边的芦苇荡中,却又在大寨之外发生了袭击运水车的事情?难道唐军并没有被困在芦苇荡中?或者说芦苇荡中的唐军逃走了?
就在严庄打算派人冒险进入东边的芦苇荡,验证唐军是否依旧被困在芦苇荡中的时候,芦荡之中竟然有人挑着白旗主动出来投降了。数百名冻得青面獠牙的被俘虏的叛军实在熬不过芦苇荡中的寒冷,而且等待半夜里都没听到厮杀声,他们意识到似乎是被王源骗了,于是大着胆子回头上岸,准备回归叛军队伍。
很快在军营后方的芦荡旁搜查的兵士们找到了了成堆的用做躲藏芦苇杆。还看到了一路的烂泥和水渍。随着这数百名被唐军俘虏的叛军的叙述和这些痕迹和芦苇捆的出现,一切都水落石出。唐军的藏匿和逃走的路线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们藏匿在西南边的小片芦苇荡中,伪装成了芦苇。然后利用俘虏和大批的战马作为诱饵将大军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东边的大芦苇荡中,半夜里就在大军的眼皮底下偷偷溜走了。那运水队被袭应该是遭遇到了逃走的唐军所以被全部杀死。
严庄面色铁青,面孔扭曲。他知道其实是自己的大意导致了现在的情形,其实怪不得别人。但心中一口怒气如何能消?于是严庄下令将后营负责巡逻值夜的数十名士兵当即斩杀,以惩戒他们让数千人从营地边缘通过却一无所知。
斩杀了这些士兵后,严庄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在询问了运水车的出发时间以及发现的时间后,严庄发现唐军离开的时间还仅仅只过了一个多时辰。或许事情并不至于那么糟糕。
“传令,军中五千骑兵全部出动追击,另调两万步兵随后接应,不将这群唐军尽数歼灭,难消我心头之恨。”严庄大声下达了命令。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空中星河渐渐黯淡,那是因为天幕逐渐变亮之故。五更天便是初现曙光之时,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但天色在五更过后还是会慢慢的变亮,黎明也即将很快到来。
蜷缩在一起的众士兵们已经冻得受不了了,士兵们的眼睫毛上都包裹着一层霜花,就像他们脚下的地面上的枯草上也同样被白皑皑的霜花覆盖一样。士兵们口中哈出的气体也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足见气温已经冷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很冷,但是黎明到来便表示渡船快要回航了。四更天开走的渡船一个多时辰便将回来,现在天色快亮了,显然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正是大伙儿能咬牙坚持下来的原因,正是知道很快便将结束这一切,才让每个人都能忍住眼前的痛苦。
众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在河面上,期望能看到渡船的踪迹。但河面上白茫茫一片,不知道是雾气还是水汽,或者是落下的白霜。目光所能看到的只有百余步的距离,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混沌。
王源并没有和士兵们那样蜷缩在一起,虽然王源也身上寒冷,但他依旧脊背挺直,神情淡然的站在土坡一侧。他的目光也并没有看向河面,而是看向东边的混沌之处。王源并非不在意渡船何时到来,只是相对于渡船必然要来的确定之事,王源更在意别的不可确定之事。那便是叛军何时抵达。
时间拖得越久,自己的金蝉脱壳之计便越是容易被识破。天一亮便什么都难以隐瞒。而且路上遭遇的那一队运水的士兵也是个导.火.索,王源知道,事情暴露几乎是难以避免的。王源唯一希望的是他们发现的晚一些,到来的晚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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