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吴三桂在面前挥了挥手,似乎轰苍蝇一样,试图将脑海当中纷繁杂乱的念头赶走。
“反正天塌下来了,有高个子在那里顶着!”他在船舱之中打定了主意,回到宁远之后,立刻派遣得力之人往天津去,面见自己的那个便宜外公。表忠心、求援助!
洪承畴这十万人马完蛋了,朝廷手中的筹码便所剩无几了。日后怕是更加要倚重某家的那个外公了吧?不无恶意的,吴三桂在心中揣测朝廷见到他那份塘报之后的反应。
果然,当得知洪承畴贸贸然出了广宁城,一头扎进了黄太吉设好的伏击圈中,朝廷最后的一点精锐被损耗殆尽,再也没有可以用来制衡南粤军,弹压中原各个军头的力量之后,朝堂上下,乱成了一锅粥。
许多人原先有意无意将洪督师部下的这几镇人马当做震慑内地跋扈军头的一柄利剑,一柄大锤。尽管说这几镇总兵也未必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平日里公文往来时,字里行间隐约透露出的意思和平日言谈之中流露出来的,皆是如此。
更重要的一点,洪承畴本人,则是朝廷大佬们用力制衡李守汉的一枚利器。如今,这根大明朝廷的擎天白玉柱轰然倒塌了,这该如何是好?朝中原本就明显失去平衡的权力结构,势必会向李守汉这边倾泻过去。
于是乎,当吴三桂吴总兵还在松山堡收拾各镇残兵时,一道道令他了解清楚广宁战场战况,洪承畴、刘肇基、马科、曹变蛟等人下落的公文便急如星火一般飞进了宁远总兵府。
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吴三桂心情也舒展了许多,一面命人将那些散兵重新编组成军,好生抚慰,一面寻了各镇军中的军官来仔细了解当日战事。也好对朝廷有一个交代。
那一日,洪督师刚刚组织好曹变蛟与马科同自己的督标中军草草完成了阵型布置,开始命人到辎重营中布置撤退之事。按照他的撤退计划。马、曹二人部下各营应该先将营中与作战无关的、不必要的人员、马匹和粮食弹药撤下来,以及非防御反击作战所必要的军兵、马匹、火炮,以及重要器材等物。将这些笨重之物撤到广宁城中,大军轻装之后,心无旁骛,也好与辽贼们厮杀一番。待得将辽贼暂且击退之后。然后再撤退马、曹二人所部的精锐部队。
正于此时,辽东镇总兵刘肇基的败兵却冲到了曹变蛟的大阵前。
在他们身后,图尔格、鳌拜等人率领着满洲正黄旗镶黄旗的骑兵,还有不少蒙古八旗兵马,不远不近的跟随着。远远的望去,如同一群饿狼驱赶着羊群一样。哪个羊只打算逃走,或是反过头来抵抗,便会遭到这群饿狼疯狂而又凶猛的屠杀。几次被辽贼铁骑教训之后,辽东镇勉强维持的阵列就不见了。一路狂奔数里之后,更是散乱。刘肇基命人将自己的帅旗卷起,只管在家丁的护卫之下奋力催马狂奔而来。
在他的身后,沿途留下了无数的残肢断骨和血肉模糊的躯体,铁蹄滚滚,无数气势汹汹的辽东反贼骑兵,对那些混乱不堪的掉队人马反复冲杀、俘获。
此情此景,犹如一场恶梦。刘肇基和他部下将官们不敢回头去看。背后的兵马,同袍被追杀而来的清兵用八旗长枪、虎枪刺落马下。或是在马上挥起长刀利斧朝着奔跑的人群劈落下去,长枪刺穿甲胄,利斧斩落首级发出的阵阵声响,还有兵士们口中发出临死的嚎叫,交织在一处,形成了战场交响乐。
“大帅。我们要不要去接应一下刘总兵?”
一名游击有些慌乱的看着不远处曳甲拽兵败逃而来的这些辽东镇的兵马,口中有些急切的询问着马科。
“慌什么!铳炮弓箭手准备!”
马科脸上浮现出阵阵嗜血的狞笑。
依照大明军律,败兵若是胆敢正面冲击大阵,那便是死罪。
对辽贼们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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