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藏着这样的隐秘,祖父与父亲母亲他们又是否知道?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脑海中呼啸盘旋,解不开谜底。夏钰之自斟自饮,再仰头喝了一满杯,脑子像灌了浆糊一般,不觉有些醉意,他烦躁地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今夜雨疏风骤,凉风裹着冷雨扑面,像暗沉的黑缎一般凝重,没有太湖那晚的月夜与笛声,亦没有那晚的期待与心情。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那一夜太湖船上自己的笛声那样悠扬,那样缠绵,就算发现祖父已经披衣坐起,深邃地望着自己,自己还是任性地不想停止,只想叫祖父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在舱外,祖父在舱内。他悠扬地吹着笛,祖父拿月光温着酒杯。祖孙二人默默对峙着,良久之后,祖父吹熄了舱内的油灯,他回到自己舱内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烙了一夜的油饼。
后来,祖母言辞委婉,与自己说了几句话:“夏家三代人揽了朝中文武重职,已然树大招风。如今帝位不稳,加上皇子年幼,太子迟迟不能册立。你应当明白,夏家断不可能再行尚公主的举动。”
崇明帝不是先帝的血脉,禅位此举本就是无奈。若是太子未立,夏家便尚了公主,单凭三代人在朝中的势力,便足以动摇西霞的根本。
便是夏家一门忠烈,却难堵世间悠悠之口,被人说做觊觎金銮殿上那张龙骑。
夏阁老与老太君都怕,若夏家尚了公主,年幼的慕容芃地位便会尴尬,有心人必然会拿夏钰之比崇明帝的当年,暗指夏家此举包藏祸心。
若是皇太后神志清明,凭着老一辈过命的交情,此事又令当别论,偏偏皇太后卧病,夏家便成了高处不胜寒的两难。
夏阁老与老妻都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明知这是不可为之事,立刻快刀斩乱麻,在第一时间便扼杀夏钰之的一腔柔情。
那时,夏钰之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事,祖父与祖母一直都明了,却揣着明白当糊涂,依然默许母亲张罗着为自己说亲。
即使没有苏暮寒,只要自己生在夏家,与慕容薇一样是无缘。
也曾怪过自己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自己的心意从来只敢埋在心里。夏钰之终究不能拿着整个夏家去拨动命运的转盘,因此不能像苏暮寒那样大大方方牵慕容薇的手,更不能公然与祖父和祖母抗衡。
或许,注定了这一生,自己只能在她身后默默祝福,像她所说,做一对真正的知己,超越任何感情的界限。
望望窗外,春夜里凄清,连月亮也没有了,只有一夜的雨歇歇停停,让无法睡去的夏钰之不时想到躺在旁边附楼里养伤的顾晨箫。
冲冠一怒为红颜,前世的顾晨箫为了救慕容薇,不惜反叛已成为康南皇帝的兄长顾正诺,他才是真正配得上她的人吧?只可惜因泄露机密而兵变失败,被顾正诺囚于汨罗福地。
慕容薇说,非是顾正诺不想杀顾晨箫,而是君妃娘娘千钧一发之际拿出了先帝爷的遗诏,那遗诏上写得分明,即便顾晨箫犯有谋逆大罪,也能免其不死。
原来康南帝早就偏心小儿子,却苦于缺少支撑,不能光明正大废长立幼。怕以后两虎相争小祸及小儿子的性命,才苦心为小儿子留了一条活路。
这样,或可解释为什么今春康南帝令顾晨箫以横扫千军之势去灭大阮,又可解释顾晨箫又为何只用区区府兵给人震慑,原来,他们都在警告顾正诺。
夏钰之顶着木木的脑袋,费力地分析着来龙去脉,似是拨开了第一重迷雾,却不知后面隐藏得更深的又是什么。
大阮的右丞相居然知道西霞的秘密,不知又是什么来头,可惜那人已被顾晨箫所杀,幸好妻儿尚在。
不顾夜色深重,夏钰之立刻给出岫发出秘令,命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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