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伙计道:“中间是给客人较多的坐的,客官只有二位,就只好坐到这里来了。”
周友成道:“这是谁规定的?”
伙计横了他一眼,正待开口。
狄少青道:“周兄,算了,我们是喝酒来的,坐到哪里都是一样,就在这里吧!”
那伙计等他们落坐,正待去取茶水。
只听楼梯一阵登登直响,走上来一个一身红衣的女郎,她头上戴一顶红毡四边镶着白兔
毛的斗篷,身穿玫瑰红绸耀白兔毛边的棉袄,足登黑色马靴,看去约莫十八九岁,生得柳眉
桃腮,目如秋水,模样又娇又俏,好一个美娇娘,只是眉毛儿挑,咀角儿翘,生来带点娇生
惯养的傲气!
这红衣姑娘右手还执着一支细长的马鞭,卷成了一圈,上得楼来,左手就脱下了斗篷,
披下春云般一头秀发,她只轻轻甩了下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盈盈秋波,只那么一转,就朝中
间一张空桌走去,正待坐下!
方才招呼周友成、狄少青的那个伙计急忙趋了过去,陪笑道:“姑娘一共有几位客
人?”
红衣姑娘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你没长眼睛,不会看么?”
一开口,就像珠落玉盘,说得又娇又脆,煞是好听!
那伙计听得一怔,又陪笑道:“姑娘只是一个人,那就请到这边坐。”
他右手抬了抬,弯腰肃客,意思是请她坐到边上去。
红衣姑娘两颗乌溜溜的眼珠一转,问道:“怎么?这张桌子有人定了?”
那伙计陪笑道:“姑娘别生气,这中间的桌子,是留给客人较多的坐的……”
“啪!”红衣姑娘一张春花般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右手马鞭猛地往桌上抽下,哼道:
“姑娘喝酒不付钱么?我爱坐哪里,你管得着?”
这一声“啪”,声音不算太响,但把整个酒楼上食客的眼光,都引了过去。姑娘本来就
生得够动人,何况她生了气。但大家这一瞧,整座酒楼,登时就肃静得雅雀无声!原来这一
声“啪”,她竟然把手上一支细长乌黑的马鞭,四平八稳,硬生生的嵌入了花梨木的桌面
上。
然后,她顺手把斗篷朝桌上一放,大不刺刺坐了下来,右手再一探,从她挂在纤腰旁的
革囊中掏出一把金锞子来,往桌上一掷,冷笑道:“你当姑娘吃不起?”
这一掷,十几锭金锞子散了开来,又一锭锭往桌面上钻,好像花梨桌面上镶了十几颗赤
金。这一手,把整座酒楼的食客看傻了眼,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花不溜丢的小姑娘,竟有这
么高绝的功夫!
那伙计自然更吓得目瞪口呆,转身yù走。
“站住!”红衣姑娘脸含薄怒,娇喝一声,冷冷的道:“你给我站在这里,等你们掌柜
来了再走!”
那伙计身躯一震,果然站定了下来。
偌大一座酒楼,跑堂的少说也有八九个之多,其他伙计,眼看情形不对,急忙要待奔下
楼去,哪知才一举步,就站停下来。
也有从楼下端着酒菜上来的,走没几步,也站住了。
转眼工夫,八九个伙计,差不多站住五六个,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
掌柜的可在楼下柜头上,还不知道楼上出了岔子,只觉整座洒楼,霎那之间,静了下
来,听不到一点声音,好像楼上食客全走光了,既没有伙计拉着嗓子报菜单,也没听到客人
半句谈笑的声音,心中方自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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