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一层窗户纸被轻而易举捅破,视线清晰与在室内无异,那声音更是听得真真的。
洛熠潇进门,看到屋内赶集似的那乌压压一群人,当场就黑了脸: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当真是娇贵,生个孩子而已,恨不能把全皇宫内的稳婆和宫女都叫来,还真是惜命!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不照样是面临难产,危在旦夕么?
洛熠潇嘴角勾笑,目露寒光,冷冷扫视一圈把在场一多半的人吓破了胆。
“都出去,木棍子似的杵在这儿干什么呢?!”
大多数人都领命出去了,只余下肖兰昕几个心腹的宫女——见到来接生的竟然是太后娘娘的“死敌”洛熠潇,为顾及肖兰昕安全,思虑一番后,她们还是战战兢兢留下了。
洛熠潇没说什么,先走到床前大致查探一番,继而摊开手掌,朝随她进门的贴身大宫女努了努。
那宫女会意,打开随身携带的布包,取出个精致木盒交到了洛熠潇手中。小泥踮起脚尖c巴着脖子望,正好看到洛熠潇正取出一根手指长的银针,朝着肖兰昕人中部位扎了一下。
是针灸!
小泥既吃惊,又疑惑:不是说不想来帮忙接生吗?刚才在外间时还表现出一副极度不情愿的样子,那怎么又会把针灸用的工具带来了呢?
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洛熠潇这位公主殿下会像带丝帕一样,整天把一把子银针揣身上。
还未容她多想,雕花大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了。
室内还有一个稳婆,见状忙凑上前去,声音难掩惊喜:“醒了醒了!”
既然醒了,她的接生工作就还要继续。
“你们几个,快,再去多烧些热水进来,越多越好还有你们,把那染血的巾子洗干净备用”
耳边“嗡嗡嗡”一刻不停的响着,肖兰昕眼睛虽是睁开了,但那里面看不到丝毫神采,迷蒙着c散乱着,看谁都罩着层阴影。
隐约间,她好像看到了洛熠潇的脸,只是不真切。正想凝神细瞧时,腹内翻江倒海的痛又起。
“啊——”
这么些年养尊处优下来,肖兰昕身尊肉贵,坚忍意志也被打磨光,早没了忍痛能力。
可即便有又能怎样?据说女人生产时的痛在这世上属于最高级别,难以超越。肖兰昕从昨夜破水时起,到现在已经足足疼了十几个时辰,内心深处,对这疼既深恶痛绝,又紧张害怕,一害怕,那痛的功力无形中又增长了几分。
非人般的折磨顷刻将她打回了原形,躺在床上剧烈摇头,声音撕裂:“不生了,我说什么都不生了,疼啊疼死了”
洛熠潇在旁看着,冷冷的笑。
肖兰昕早没精力去看去想刚才那人究竟是不是洛熠潇,她甚至隐隐在心内祈求:如果能让自己即可结束这痛苦,别说皇位,就算是太后的位子她也可以不要不要,全都不要只求了结这无边无尽的疼
人在痛苦面前总会显着渺小,又异常的无助。
偏,洛熠潇不是活菩萨,不止不是,她还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压腹吧。”她朝稳婆淡淡吩咐了一句,拿起银针熟练扎在了肖兰昕身上几处穴位上——既能让她吊着一口气不至昏死过去,又能让疼痛的感觉变得更敏锐些。
明明可以在穴位施针催产,见效快,痛苦亦相对较小,但洛熠潇偏不!
能保证母子平安已经是她所能忍受的极限,还要去帮肖兰昕减少痛苦?做梦吧!
大宫女不知何时搬来把软凳,洛熠潇悠然坐下,听肖兰昕在耳边杀猪似的嚎。
“啊——啊轻一点,我受不了了”
洛熠潇想起母亲临死前的眼神,留恋c担忧中带着浓浓的不舍,牙一咬,手一动,往刺激痛感的穴位上又扎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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