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在空旷的雪地里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脑袋微抬,看着有些灰白的天空。几片雪花调皮地落在了他的眼帘上,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散去那一丝痒意。
或许是之前的那一次祈福,也或许是季风救了云海一命的原因,路过的族人看向他的眼神里不再抱有过于强烈深厚的反感与厌恶,却也并不热情,远远达不到获取信仰值所需的好感度。
偶尔几个族人也会上前问一声好,得到季风眉眼柔和的点头回应。
因为安良的事情,而觉得心情有些糟糕的季风,现在也感觉心里平稳了不少。部族里的寂静与祥和是他在原先的世界里,很少能看到的景象。
季风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兽皮,确保它遮住了自己的面容,眼角却透过指缝,突然瞥见了一个平凡而又不起眼的帐篷。
季风的身体一顿,心里顿时升腾起了一股有些心酸的情绪。他知道,这是原主身体所残留下来的,过于强烈的情感。
这个帐篷属于瓦格纳部族里曾经最勇猛的勇士之一,义泰。但让人无奈唏嘘的是,义泰在一次狩猎中废了一条腿,医师无力医治不说,祭司大人也狠心地不给予援助,到最后只能保命弃腿,成为一个连行动都不方便的废人。
季风抬手压了压胸口的位置,那里沉甸甸的让他有些难受。
义泰前来求助的时候,原主看似吝啬地只给予了一丝神力,但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一丝神力就是原主身上仅存的神力了,等所有人走光,只剩下原主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显露出了耗尽神力的疲惫与痛苦。
这件事怪不得原主,但原主却对此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而让义泰成为了一个废人。
变成废人这种事,任谁都不能一时半会就接受这样的打击,更别说原先是部族里强壮有力的勇士了。义泰从那天以后,从未再出过帐篷,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他的伴侣。
季风垂下了眼帘,稍作停顿的脚步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去看望义泰,义泰很显然还没有从断腿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去的话,只会让他的心里更不好受,更别说原谅季风了。
季风敢肯定,就算义泰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也绝对会对原主产生一种怨恨,甚至是更加强烈的情绪。
因为在义泰的心里,原主并不是没有能力救他,而是不想救他。
要想获取全部族人的信仰值,义泰这里绝对是最难的一步之一。
季风将脑袋里的一团乱麻挥到一边,让这个没有头绪的事情先搁置着。但还没等他远离义泰的帐篷,那顶帐篷的门帘便动了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那是义泰的伴侣阿玉,她正端着一个装满水的小木盆,似乎是打算将脏水倒在外面。
季风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在阿玉看见他的情况下,再继续离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或许会让义泰和阿玉更加讨厌他。
“风大人。”阿玉端着小木盆,低着脑袋有些拘谨地开口。
季风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阿玉将水倒在了一边,正准备撩开门帘的时候,他低声地叫住了她,“义泰他,还好吗?”
这句话似乎是捅到了阿玉的痛处,她猛地回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嘲讽一样的情绪,语气也听起来不怎么好,“阿泰现在怎么样,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季风一哽,闭上了嘴没再出声。
阿玉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别过脑袋没去看沉默着的季风,“抱歉,风大人。阿泰的腿伤还没好,最近又有些发热,我只是太着急了。”
发热?
季风的心里一紧,没多想就上前两步,站定在义泰的帐篷门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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