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便如望山关广阔,烈日不落。
暮青望着元修,面上清霜浅化。
步惜欢唇边笑意渐深,眸底神色却淡了些,道:“哦?那是要验一验。”
说话间,他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容颜覆一层秋辉,如画,却望不真切。只见他走去床榻边,两名御医垂首恭立一旁,吴老和齐贺端着药碗让开,步惜欢回头看了暮青一眼。
暮青走过来,元修跟着她,两人一到,床榻边顿时便塞满了人,一股子熏人的药味直冲鼻间,夹杂着淡淡的腐臭气。
元睿仰面躺着,半身赤着,穴上扎着十数根银针,浑身青紫。吴老等人正为他换药草,只见他左脸颊处一块溃烂伤,皮肉已烂得不见了,青紫的脸上露出白牙森森,帐中光线昏暗,人躺着,如一具腐尸。
除了左脸,元睿右掌和右臂上还敷着捣烂的药草,应该也是虫咬之处。
暮青伸手探了探元睿的颈脉,脉息微弱,时有时无,看来人已是枯木朽株了。
“敢问吴老,所敷药草为何物?”暮青问。
“老夫调制了几味祛痈疖肿毒的药,又添了玉芙蓉。这玉芙蓉乃大漠独有之物,散蛇虫之毒颇有奇效。”吴老道。
“那虫咬之处可还在持续溃烂?”
“睿公子刚从地宫抬出来时,溃烂处仅豆大,自大漠一路回来便是这副模样了。老夫以药草敷了一日,略有见效。”吴老摇头叹气,他在军中多年,将士们常有被毒蛇咬伤之事,他对蛇虫之毒有些心得,但此法治疗睿公子的毒伤却收效甚微。
这毒虫也不知是何物,杀人忒厉!
这天下间能解此毒之人怕是只有瑾王爷了,只是瑾王爷在京为质出不得京。睿公子的毒伤甚重,又回不得京,京中离西北千里之遥,自大漠回关城走了五日便这副枯木朽株之相了,哪还再受得起颠簸?若回京去,人多半是要死在路上的,可就这么放在西北,他也是无法了,只能以银针镇着毒,但心脉可护,虫咬之处却很棘手。
若再烂下去,右臂怕是保不住了。但胳膊烂了可斩,脸再烂下去总不能把头斩了吧?
吴老叹气,以他的医术,人不知还能保住几日。
“英睿将军如此问,可是有高见?”齐贺面色不豫,她问师父的方子,又问见效如何,是质疑师父的医术?她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但那是验尸,不是医术。师父在军中多年,擅接骨刀伤之术,擅解蛇毒,若他老人家对虫毒无法,西北之地便无人有法可解了。
“你可有法?”元修也问。
“三件事。”暮青不解释,只吩咐,“第一,准备食醋和生理盐水,伤处以食醋冲洗,之后换生理盐水,最后敷吴老的药草。我不能保证此法定有效,但应比只敷药草有效。”
暮青转头,见桌上有御医开的方子和笔墨,她便走去桌边,提笔蘸墨。
步惜欢见了,含笑坐去桌边,支着下颌懒洋洋瞧着。元修也走过来,吴老、齐贺和两名御医碍于身份,只得原地站着未动。只见少年字迹洒脱飞扬,风骨卓绝,站着挥毫,速成两张方子,回头递给齐贺。
齐贺刚接到手中,吴老一把抽走,速速阅过,面露异色。
两张纸上写的并非药方,而是生理盐水的配比方法和蒸馏水的简易制取方法。
“……此二物有何用?”吴老问,目光炯亮。
“有大用。生水不洁,生理盐水可外用也可内服,补充体液、清洗伤口和换药时使用,比生水好很多。但它需用蒸馏水兑制,蒸馏水冲洗伤口,能使伤处残留的肿瘤细胞坏死,失去活性,避免生长。”
暮青的话吴老、齐贺和两名御医都只听了个半懂,但身为医者,对此有着非常人的敏锐,吴老的面色因激动而涨红,问:“将军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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