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大将军请咱们吃全羊宴?咋不直接上烤全羊?边烤边吃,那才够味儿!”
“战事未休,哪有那时辰给你自个儿架火烤羊?叫厨子收拾就成!赶紧吃,下午还有事!”元修道。
旁边一名将领道:“幸亏不是自个儿烤,每回鲁将军烤羊,好地儿都叫他吃了!”
鲁大正夹了筷羊肉片儿在嘴里嚼,听闻这话一筷子丢了过去,笑骂:“娘的!你咋不说老子把骨头都吞了,你连根羊毛都没吃着?”
众将哄笑,纷纷说起以前在关外杀敌时,晚上夜宿大漠,生火烤野味的事,厅里气氛渐渐热闹起来。亲兵在偏厅里进进出出的上菜,来去了几回,烤羊排端了上来。
一人一根大肋,洒着盐和香料,油黄欲滴,闻着喷香。
“大将军,厨子说羊汤还得等段时辰,叫将军们先吃着。”一名亲兵道。
元修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望向暮青道:“趁热吃!尝尝厨子的手艺,喜欢的话,那儿还有一大锅羊汤等着你!今儿非叫你吃饱不可!”
暮青却没动,只抬眼扫了眼大殿里边大口啃着羊排边聊天的将领们,又看了眼面前的烤羊排,最后瞧向元修,冷不丁地问:“大将军说的全羊宴,是指人肉?”
她声音颇淡,并不响亮,却叫厅里人声渐歇。
众将都未回过味儿来,元修也一笑,“人肉?”
“我听闻,战时有掳掠百姓或战俘为军粮之事,这些军粮被称为两脚羊,老者称为饶把火,妇人叫不羡羊,孩童叫和骨烂。”暮青边说边从元修脸上扫过。
元修笑意敛起,皱了眉头,问:“这些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先帝时,嘉兰关城重修前,胡人曾攻破过关城,后来朝中派兵将戎军围困在关内,确有烹人为食之事。可本朝还未听闻过,我们西北军粮草充足,怎会以人为粮?”
两脚羊、饶把火、不羡羊、和骨烂?
这些她是从何处听来的?
暮青却未解释,只望着元修,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大将军请吃人肉,那么这便是件凶案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烤羊排,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不是羊排,是人肋。”
众将闻言皆怔,有的人嘴里还含着没嚼烂的肉,一时没反应过来。
鲁大是唯一在青州山里见识过暮青验尸之能的人,顿时噗地一口把嘴里的肉吐了出来,胡乱抓起桌上的碗想喝水漱口,却发现碗里的酒早已被他喝光了,顿时恼怒,一把砸了酒碗。
酒碗破碎的声音惊了偏厅,众将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噗噗吐肉之声不断,有人干脆回身干呕起来。战场杀敌如屠牛宰羊是一回事,吃人肉是另一回事,食同类之肉向来需要强大的心理。
偏厅里唯元修、顾老将军和暮青没动,顾老将军面色沉敛,元修望一眼桌上,眉宇间烈阳般的暖意尽去,几案漆色清冷,男子眼底忽见飞雪。
暮青手中忽现寒光,手腕一翻间,一把解剖刀已然在手。她动作太快,若非身上并无杀气,恐在坐的将领都要以为她欲行刺。
元修据案而坐,动都未动,只目光落进她手中,看她拿着一把古怪的刀开始剔羊排。利落的两刀,羊排两边肉已去,丝毫未伤骨。她拿着那排骨对光转了转,看了两眼,放下,忽然起身走来他面前。
少年目光清冷,面色严肃,拿起他面前的那根羊排,刷刷两刀剔了两旁的肉,又举起细看,之后放下,不发一言地走去顾乾桌前,拿了羊排,剔肉,细看,放下,再往下一桌去。
厅里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少年走路的声音和骨头放在桌上的声音,而她剔肉的手法娴熟得叫人眼花。
一连走了五桌,她停下,道:“嗯,果然是人肋。”
她将那根肋骨一举,“第二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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