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没命,也是于心不忍。”
他递过签筒,“在下为您卜上一卦。”
宝珠啜泣着,正要持签,冷不防怀里的虎儿抓了一支,递与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心里一凛,不动声色的拿起那只签,沈吟着。“…贪狼,yīn人?嗯…看此卦主东南,属木。”他附耳低声,“您往此东南行走三里,遇到位姑娘,什么话都不用说,跪倒就拜。她愿救,就有命了。若不愿救…将孩儿托给她吧。”
她像是在无尽黑暗中看到一线光明,不住的向算命先生磕头,抱起孩儿、捡起染血的文书,急急的赶着牛车走了。
算命先生叹息,瞬间像是老了许多,开始收拾他的包袱。
“?,老刘,你在我这儿算命多年,我茶水也没跟你多收钱,怎么突然要走?”茶馆老板叫住他。
“,你知道什么?我泄漏了天机,免了她这劫,少不得要找我添补。”算命先生愁眉不展,“我再不走,祸神就要来了。”他匆匆离去,像是背后有着什么在追赶似的。
紧揪着心,含着眼泪的宝珠赶着牛车,往东南急去。她焦虑数日,悲哀得几乎无心饮食。幸好她在县府的时候有些好心的大娘大婶劝她吃些东西,善良的乡民也不时送些食物来,但她依旧吃得少、睡得少,赶起牛车来,还有些头昏眼花。
背上的虎儿呢喃了几声,给她一些勇气。死便死吧,但她宝贝儿子怎么可以这么小就死?她宝贝儿子还要去学堂念书,成家立业,娶媳fù儿。没看到曾孙出生,她眼睛不愿闭。
她要看着她的虎儿平平安安的长大chéng rén,她才能放心得下。
她往东南走,约莫三里,却走进了县府附近的乱葬岗。春日多变,未时刚过不久,天就yīn了下来,像是要下雨的光景。将下未下的,特别的闷人。
雾蒙蒙的乱葬岗,飞着些乌鸦,呱呱乱叫,听得人心头更加发紧。
饶是胆子大,宝珠还是提着心,紧紧握着缰绳,张大眼睛瞧着。只见东倒西歪的墓碑,和一坏坏浅浅覆盖着的新坟,虽然是白日,还是打从心底发寒起来。
寻了许久,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让算命先生给蒙了。正失望又愤怒的要返回县府…风里传来凄楚的女人哭声。
她只觉得全身都冷了,咽了咽口水,将虎儿背高一下。赶着牛车,寻声而去。等她找到了哭声的来源,不禁有些失望。
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算命先生明明说是个姑娘的…
那个“老人家”抬起头,露出珠润玉滑的半张脸。宝珠呆住了。那是张多么美丽、哀伤,却又恐怖的脸孔。
她惨白的皮肤泛着淡青的霜气,眉目比仙女图还好看许多许多倍…但是看到她,景后的汗毛会本能的竖起来,让人忍不住发抖。
另外半张脸裹在白布下面,渗着血。
她在哭,强烈的悲哀感染着周围的众生,连宝珠的眼睛都湿润起来,只想陪着她一起放声。
一个奇特的、满头白发、披麻带孝的姑娘,在乱葬岗哭着,分不清她是人是鬼。
算命先生说的,莫非是她?
半是被感染,半是忧急,宝珠将虎儿解下来抱着,急急的下了牛车,大哭着膝行到白发姑娘面前,“仙姑,仙姑!救命啊,救救我们娘儿俩啊!”
白发姑娘像是没看到他们,只顾不断的悲泣。宝珠跪着哭了又哭,求了又求,那白发姑娘空洞呆滞的眼神直接穿透了她,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宝珠求到最后,绝望了。若是自己没办法得救…虎儿总可以活下去吧?虽然托给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陌生人…但总比跟着自己一起死的好。
“您不救我没关系,救救我的虎儿吧!”宝珠不由分说,硬把孩子塞到白发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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