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天,翟一民都在为画校的事儿牵肠挂肚。
画校里的学生不见增加,却一天天地减少,他知道如果少于六十个人,画校已经是名存实亡。
下午,依照吴雅玲的建议,画校举办了第一次汇演。
他整个下午都站在舞台下,仔细观察产生的效果,虽然人气不旺,还是有些效果的。
最后的节目是儿童舞蹈,由画校里学画的小学生组成,表演完毕后竟得到了不少的掌声。
翟一民走上台,与在台下的小朋友互动,一个胆大的孩子走上台来:
“小朋友,你对在场的其它小朋友说一说,喜不喜今天的节目?”
“不喜欢,跟‘双条腿’那卖长裤的服务店,节目一样。而且人家那里看节目送罐装饮料,我爸爸已在那里买了八条裤啦,直到爸爸在我的卧室里放上两箱饮料以后……我才不缠着他去看节目了。”
翟一民听了心想:怎么塔妈的,把这小子给喊上台来了呢!于是想把他赶快轰下去:
“好啦,去台子那边拿两个充气苹果。”
“不去,我爸爸是批发那个的,七十块钱一吨!”
翟一民听了满脸通红,恨不能一个鱼跃从台上扎下来,把头撞在马路上。
晚上一个朋友约他去喝酒,他正心烦于是应约前往。但心里总在惦记着画校的事儿,坐下来又不想喝,所以只喝了两杯白酒。
回到家里媳妇正在扫地,闻着一股酒气。
“草民子,喝大啦?”
“没喝多,今晚都不想去!”
“是啊,不去不去又去啦,不喝不喝又喝啦,喝着喝着又多啦。就是一个字:贱!”
翟一民听了这个‘贱’字就想蹦高,但转念觉得还是算啦。
去年他喝多了酒,她要摸酒瓶拍他的脑壳,他三拳两脚就把她打回了根据地,就是她的娘家。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心里痛快极啦,恨不得在阳台上插上面红旗。
可是酒醒人空后,他发现桌子上摆上了一个酒桶,就是自己经常用来打散酒的,还有两块木板。他没明白,打过电话去:
“什么意思?一个酒桶外加两块木头?”
“继续喝啊,等到喝得不动弹了,我回去给你做块墓碑!俺啊,只是发愁啊,你的那悼词怎么写呢?为了祖国的酿酒工业视死如归?为了去李白那里交个朋友?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她把手机一关再也打不通,而且也不打算回来啦。
最后还是韩林帮忙,几乎要跪下磕头,这才从她娘家回来。
所以翟一民今天不想发火,也发不起火来,画校里的事儿把他的心都压扁啦。
“草民子,你昨天买的白菜怎么是八毛呢?不是一块五二斤么?而前天买的生鲜肉是注水的,你知道的,黑心屠户是不会用矿泉水来注水的,搞不好可能是洗碗刷锅的水呢!明天再去买鸡蛋小心一点儿,十斤鸡蛋撞破三四个,你买的就是市面上最贵的鸡蛋啦。买东西要先看人,那黑着一张老脸的心也好不了多少……”
“劳资明天就把你扔给强煎犯!”
翟一民心想:这娘们儿怎么这么多话?把劳资的头都搞大啦,画校里学生不多,劳资直想去街上抱人啦!他心烦地瞥她一眼时,却发现她已握紧了拖把。
“草民子,把刚才的那屁再回放一遍!”
“我是说……把你扔给翟璀璨!那是我将来的名字,一代名校的校长。”
媳妇放下了拖把,冷笑了两声:
“如今的男人哪,只会两件事儿:一是做梦,二是做死。两肩托着个肿脑袋,腿脚却纤细柔弱的很。”
翟一民听她的语气,不像要举起拖把前来格斗,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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