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狗血吧。”

    “既然他是你的爸爸，那学校里流传的”谢安话还没说完，李婉仪左手又夹了一支烟，没有点燃，指甲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谢安下意识的用手去挡。

    “如果可以得话，我希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如你所见，我们相处的并不好。”看见谢安微微蹙起的眉头，李婉仪把烟又塞了回去，“算了算了，不抽了，不能把我们的好姑娘带坏了。”

    谢安对“好姑娘”这个称号很不满，听起来就像叫“傻姑娘”一样，眼下她更想知道李婉仪面具背后的样子。

    小时候的李婉仪是非常不幸的，从她出生开始，就没见过父亲一眼，母亲告诉她父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有一天会回来，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他，但是她有个非常幸运的童年，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好妈妈，虽然平时生活上很节省，同龄人手里的玩具游戏机一个都买不起，可是对李婉仪来说，这都不是重要的，没有玩具，她照样每天都很开心。等到能识字的时候，她看见一本书上把人死了称之为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顿时就哭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她哭的上气接不过下气，小脸憋的通红。

    母亲很诧异她会这么想，立刻安慰道“这个远方不是书上说的那个，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她沉浸在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母亲暗淡下去的脸色。

    李婉仪上初中的第一天，父亲回来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还给她带了“见面礼”——一个五岁的小男孩。她永远记着第一次见到父亲的这一天，母亲端坐在沙发上，身边有点发福的男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还有一个一脸局促的男生，这两个陌生人就是她血缘上的父亲和弟弟，严格来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

    “婉仪，快过来给爸爸看看，都长这么高了。”男人语气上尽量显得自然，还是掩盖不住尴尬的气氛。

    李婉仪嘴边的“爸爸”两字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她指着角落里的男孩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跑出了家门。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受这个陌生人，正处于青春期的她还学不会妥协，在家里，她和另外两个人也完全不说话，这个家在男人回来以后也发生了变化，家具全部换成了高级的红木家具，多了冰箱空调和洗衣机，看起来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可是住在里面的人都知道，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李婉仪也会偷偷的趴在父母房间门口，奇怪的是，两个人似乎没有争吵过，她也气母亲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平白捡了个负担，而且这个负担正是丈夫出轨的证据，成年人的世界似乎不太清楚呢。

    表面的和平维持不了多久，有一天班主任叫李婉仪去办公室接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男人哽咽的声音“婉仪，你妈妈她要去很远的地方。”

    小时候她被书里骗过，一时没有明白这个远方是什么意思。

    “等会爸爸去学校接你，你把东西收拾好，见妈妈最后一面。”

    这个远方，好像就是书里说的远方了，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那种。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李婉仪你怎么了。”班主任知道她家大概得情况，正想开口安慰，却发现桌面上啪嗒掉下来几颗泪珠，抬眼望去，女生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若不是通红的双眼和眼角的水渍，根本看不出来她在哭。

    医院里，手术室的灯早就灭了，她看到的母亲，还和以前一样，除了苍白的脸色以及睁不开的眼睛，十四岁的孩子，不知道人情世故，却也能明白死亡的恐惧，去了远方的父亲回来了，可妈妈呢

    “婉仪，我这次回家是因为你妈妈在两个月以前检查出来癌症晚期，事实上很早之前我和你妈就离婚了，临走前你妈把你托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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