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每当想到家的孩儿,心便是一痛,难以取舍。
“二叔怎么了?”苏念微笑道,“我正准备回去收拾行李,和白叔一起去铁县。白叔这些年早就在我耳边唠叨,让我和他一起到铁县隐居了。”
苏北生身子一颤,眉宇间的悲苦之色更重了。
“二叔,你无需这般的。我本来就无望武途,要那灵宅有何用?与其留在我这暴殄天物,还不如给灵犀治病。再则,若我真不愿割舍,难不成二叔你以为族里能强抢吗?”
“念儿自幼便承蒙二叔照顾,一直也没有什么可报答的。如今这座灵宅,也算念儿的一点心意。”
他神色平静,嘴角带着笑容,宽慰道。
他是真这般所想,也没有撒谎。事实上年前,白叔就在催自己随他前往铁县。而对于自家这位二叔,他也是发自真心的敬重。
只因昔日,整个族真正待自己如亲子,肯陪自己玩耍的,就是自己这位族叔了。
他相信,若非是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二叔断然不会打自己灵宅的主意。
而这些年,无数次的尝试之后,是无数次的失败。自己也有些倦了,此时随白叔前往铁县隐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苏北生颤抖的轻轻放在苏念的肩上,然后将他搂入怀,眼眸热泪滚滚滑落。
“二叔有愧于你啊!”
苏念静静仰望着头顶蔚蓝天穹,那深浅不一的云线在此刻暗潮涌动,流云宛若深流。
不,有愧于我的不是二叔,而是他们。
当苏念婉拒二叔补偿的心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此刻,白叔正一如既往的坐在自己的画板前,勾画着一幅十年来也未曾完成的画卷。
画卷上是一片苍茫星空,浩瀚深邃,广博无比。苏念每次不过扫视几眼,就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十年前,白叔不知从何而来,自言是他们的友人,受他们托付前来照顾他。
而这一照顾,便是十载。
苏念最喜欢白叔的地方,便是他那塞满了几大书箱的藏书。
此刻间,他从房内的书柜抽出上次未看完的书籍,坐到了院落内的躺椅上,惬意的躺下。
“白叔,我们过几天就去铁县。”
一直紧紧凝视画板却极少下笔的白叔放下画笔,目光幽深,回头望向他淡淡道:“决定好了吗?”
“嗯,这里正好留给灵犀治病用,给咱俩浪费了。”苏念随口道。
“那便后天出发吧。”白叔道完这句后,再次执起画笔。
话落,院内陷入了沉寂之,只余苏念翻书的沙沙声。
黄昏落幕,壮丽的血色残阳取代了天边的白云苍狗。
当如水的月华洒下,苏念合上书籍。
这是本史书,记载着人族上古末年的历史,荡气回肠。他自幼至今,已阅读过无数次,可每每回忆书记载的悲壮上古史,他心都不免意气激昂心生无限豪迈之意,可想起自身处境,又不禁黯然神伤,
五岁那年检验武资时,那黯淡无光的天资石仿佛就已注定他的一生。
八岁那年,自己唯一的骄傲粉碎破灭。
而对于苏念来说,最沉痛的,并非这些,而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时刻,他们都不在他的身边,独留他一人孤独面对。
“白叔,你说,我要是能修武道该多好”
他静静躺在那,闪烁的目光投向头顶正被浩瀚星空覆盖的天幕,轻声喃喃,声音有着藏不住的无限憧憬,和丝毫没有隐藏的极深的渴望。
他有无数梦想想要实现,可却因无寸铁之力,而只能将其化为奢望幻想。
哪怕十年尝试尽数付之东流,他依旧不肯释这些古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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