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归哥哥还好吗?”冷岚歌爱怜地望着这个小女儿,耐心地询问她的梦。
自从这孩子看不见后,就经常发梦,有时甚至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毕竟对一个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都是黑暗的孩子来说,梦境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归哥哥很好。说来也奇怪,我还看见归哥哥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她皱起眉头,似在回忆。
“怎么奇怪了?”
“因为那个人。。那个人好像父皇啊。。”
“泠儿!”冷岚歌失声叫了出来,急忙抓紧了她的手。
慕容泠全然忘记了车厢内还有慕容盈的存在,每每只有她和母后两个人的时候,她总会称那个人为父皇。这点,无论冷岚歌怎么让她改口,都改不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慕容盈已经听见了。
她抬眼死死盯着冷岚歌和慕容泠,敏感的她自然能察觉到慕容泠口中的‘父皇’究竟指的是谁。
“停车!”慕容盈喊道。
南宫诀策马骑到车侧,询问的却是冷岚歌,“太后?”
“盈儿。。”冷岚歌望着慕容盈,艰难地开口,“泠儿只是童言。。”
“停下!不然我就自己跳下去!”慕容盈恶狠狠地掀起帷帐,她才不要听什么解释。
“停。”冷岚歌盯着她,终是疲惫地道。
“停车——”南宫诀一听到车厢内冷太后的声音,急忙举掌发令。
马车骤停,一个浅红的身影从马车上跳下。
杨忠和南宫诀同时朝她奔去。
她却气急败坏地将一名侍卫从马上拽下,自己翻身上马,对着众人喝道,“都滚开!”
她重重一甩马缰,骏马长嘶了一声,如脱弦之箭般夺路而奔。
冷岚歌忙发令,“杨忠!快去保护长乐!”
“是。。是!”杨忠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抽起马鞭,朝慕容盈的背影急急追去。
“哎。。哎。。皇上?!”
与此同时,又一阵骚乱,另一名侍卫也重重倒在了地上。
“驾!”一声清喝,一道黑色的影子也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
冷岚歌盯着那道影子,怔怔无言,觉得浑身气力好像一下子全都失尽了。
“追!快去保护皇上!”南宫诀急忙领着一队人马跟上。
“娘娘,皇上和公主他们倒是朝连云寺的方向去的。。。”一名侍卫擦着额前的冷汗,也不知这算不算唯一的好消息。
“继续走罢。”冷岚歌叹息着放下了帷帐。
慕容泠浑身都在颤抖,她流着泪,小声地道,“母后。。是不是泠儿又错了?泠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岚歌上前拥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心酸地道,“你没错。。你是最好的孩子。。怎么会有错呢?”
听到母亲的安慰,她反而抓紧了母亲的衣裙,哭得更加难过,“那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叫父皇?泠儿不懂,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是我父皇,又为何要对我那么好?我虽然看不见了,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全部都记得。当我生病时,是父皇整夜整宿地守着我;当我偷懒时,是父皇手把手地在纸上落下一笔一划;当我馋嘴时,是父皇亲自去御膳房给我熬甜羹;当我睡不着时,也是父皇陪着我跟我讲那些闻所未闻的有趣故事。我知道,父皇明明是爱我的,可为什么我却连一声父皇都不能叫?”
慕容泠伤心又委屈的疑问无疑令冷岚歌柔肠寸断。
是啊,有些命运就算她自己早已接受了,可是她的孩子却还无法接受。
如果可以,她也想问那个人一句:慕容颜,你为什么要对泠儿那样好?
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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