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一角蓝白的袍子出现在箜篌视线里。
……
箜篌低着头研究袍子上的花纹,不肯抬头。
“你在干什么?”袍子的主人蹲下来跟他一起研究。
“数星星。”箜篌叹口气。
“哦,地上好多星星啊?”低着头数星星?
“嗯。”蹲久了,箜篌觉得眼冒金星倒是真的。
“我看着你抱着他进去,还以为不到明早上你出不来。”五灵叹了口气,伸手拍抚箜篌头他不愿。”箜篌叹气。
“哦,那你就愿了?”五灵随口问。
“你怎么知道。”箜篌愣一下。
“你的身子……以前没有那么敏感……我不是第一次助你疗伤,你有什么变化,我会看不出来吗?”五灵黯淡了脸色,“你若是说你跟他什么都没有……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箜篌一时无语。
“箜篌,跟我走吧。我让人替你守着他……”五灵轻轻抚着箜篌脸颊,“他不会珍惜你……你身子里混着鲛人的血,他若是知道,你保证他不把你献给他那皇上?”
箜篌忽然就刷白了脸。
“他不会知道。”他猛的打开五灵的手,“小五,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别人来我不放心,所以,我自己来了。”
“……你何时到的?”
“你是想问我,方才乱军之中为什么没有替他打飞最后一支箭?”五灵勾起唇角,“他自己躲开了要害,死不掉的,我还管他做什么?他伤了不能乱跑我才是最开心不过。”
“我巴不得……他四肢俱废,一辈子躺在他将军府的床上。”
这样……我就不必再担心你性命。
翎沧躺在榻上,听着帐外两人絮絮的说话,忽然很感谢自己此刻不能动转的境况。
鲛人……虽万金不可得,一滴血可延百年寿的长生不老药……竟然是箜篌。
如果自己此时行动自如,只怕已经冲了出去。
冲出去干什么……擒住他送给弦卿吗?还是……把他在自己怀中困一辈子……
翎沧闭了闭眼,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把箜篌送进皇家刺血成药这种事,不管他是不是鲛人,是不是,人。
五灵陪着箜篌在帐外守了大半夜,终于挨过了两个时辰将箜篌拉走去喝酒。
等到翎沧找到他们的时候,天色已明。
箜篌醉了,团在河边的草地上睡得孩子一样,身子下边铺着蓝白的道袍,守着一堆篝火的余烬。
五灵挑着眉看翎沧,止水剑还架在树枝上吊着铁锅。
“他怎么了。”翎沧蹲下来想抱起箜篌。
一段未烧尽的树枝抵上他咽喉,翎沧停住动作,看也不看五灵,只是低声问:
“你干什么。”
“别碰他。”五灵慵懒的说,“他天亮才睡着。”
翎沧冷了脸色看向五灵。
“哈,你以为我是你?”五灵手腕用力,以树枝挑起翎沧下巴,“我没你那么狠的心。”
“你来干什么。”翎沧不耐的折断树枝,横江锁斜斜指向五灵。
五灵随手从腰上扯下一块牌子丢在翎沧面前,翎沧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狠狠拢住横江锁,一寸一寸的收回来。
青草里,那块打了红色丝绳的金牌明晃晃几乎要灼人眼,上下两条金龙盘绕着一个李字。
翎沧认得这牌子,这是弦卿当年没事做来玩的御用金牌,另一块……是“燕”。
“你竟然是他派来的。”翎沧狠狠顿一下枪,大步走了。
箜篌和五灵就这样在天策大营里做了两个闲人,五灵比箜篌还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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