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记不住,怎么办,陆仰止,我帮不上你了,怎么办……”
有那一瞬间,她简直想死在这熊熊烈火里。
可是下一秒,却又抓着地毯的边缘,紧咬牙关将文件重新摊开。
她能听到神经断裂的声音,能感觉到自己在如何耗费着自己的心血,甚至觉得脑子里空荡荡的,在浓烟火海中,愈发昏沉。
大火逐渐烧到了顶层。
飞行员摘下头盔,对着外面的消防员喊道:“火已经烧上来了,再不起飞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消防员下定决心,“我马上下去把她带出来!”
……
几分钟后,顶楼传来直升机机翼旋转的剧大声响。
所有人都抬头望过去,陆仰止更是紧握着拳头,死死盯着直升机降落。
气流还未散开,他就不管不顾地大步上前,拉开舱门。
机舱里,女人安静地倒在消防员怀里,面容青苍、浑身湿透,胳膊上更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她的眉心再也不复往日的骄纵活力,而是死气沉沉的,如同——
一个锋利到可怖的念头擦过脑海,陆仰止好像被人重重捶了下后脑,呆立在原地。
心脏一寸一寸地收紧,心头的血液被挤了个干干净净。
忽然,在他震愕无措的目光中,女人苍白没有血色的菱唇开阖了一下,不知在念着什么。
陆仰止眸光一颤,被挤出的血液瞬间逆流回心脏,陡然将心房撑破,痛得几乎痉挛。
他想伸手把她抱起来,又怕指尖的锋芒摧毁她脆弱的生命力,于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那份文件,究竟还是没能拿下来。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涉险?
他微微阖了下眼,手指抚过她的脸。
喉结滚动,低低笑出声。
就只为了证明给我看,你是无辜的吗?
其实,是与不是,又如何。
别说是区区一个陆氏。
就算是你荡平这整座城。
我除了恨得咬牙切齿,又还能拿你怎么样。
男人幽深的黑眸倒映着天边清冷的月光,无喜无悲,却又有很多情绪,点点滴滴地渗透到空气里,缭绕于方寸之中。
还是容鸢最先冷静下来,吩咐道:“救护车,救护车呢?”
赫克托猛地回神,一旁救护车里的医生护士纷纷跑上去,忙得人仰马翻。
消防员长舒一口气,靠在直升机的机舱座椅上,心有余悸地捏着眉心。
脑海里回想的还是方才,他破窗而入、到总裁办公室里救她时,看到的那一幕。
女人跪在烈烈火海中,泪水爬了满脸,一边喘不上气地恸哭,一边视线不肯离开地上的纸张片刻。
然后,她抄起水杯,猛地砸在地上。
拾起最为锋利的碎片,往胳膊上狠狠一划。
血流如注,她混沌的目光却清明许多,苍白着脸蛋,将面前看过的纸随手一扬,扔进身后的熊熊大火里。
她不停重复着这个动作,机械得让人心底发冷,最后左臂上划满了伤口,她又去划右臂。
消防员不清楚她到底在做什么。
只是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四个字——
悬梁、刺股。
古人是为了以这种自残的极端方法来保持清醒、好刻苦读书考取功名。
而她,却是为了什么?
……
昏暗中,眼皮像是被什么黏住,唐言蹊费了很大力气,才缓缓睁开。
面前的景物忽近忽远,模模糊糊,只能隐约看清是白色的背景。
嗓子干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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