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传递出来的绝望。
她跟我说了很多,说得很明白,很透彻。
最后她说,温凡,你要是有良心,就别把你姐的事告诉别人。好好读书,考个好学校,将来找份好工作,回报你姐,知道吗?
我说不出话来。
喉咙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堵住。
过了很久,我点了一下头。
眼泪如同倾盆大雨,滴在手背。
第二天一早,我给我妈打电话。
我妈声音很紧张。
她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这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所以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了。
我说,妈,我姐腿骨折了,要开刀,你快转点钱过来。
我妈大声嚷着,骨折?咋个骨折了?咋回事嘛?!
我说,她跟同学有矛盾,打架受伤了。
我妈气得直骂脏话,说老子现在就去深城!打死那个批娃儿!狗.日的敢打老子家姑娘!
我吓得赶紧说,你别来闹!姐本来只用受一个小处分,你要是来闹,搞不好要害她被学校开除。
一听到“开除”,我妈就不吱声了。
隔了会,她哭着说,那我去深城,不找他们闹,就去看看你姐。
我流着泪,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深吸一口气,我说,妈你别来了,出这事姐姐心情够不好了,你来,她看见你心里更愧疚。
哪个娃儿受伤了妈妈不来照顾的?我妈泣不成声。
我撒谎已经撒得麻木了,说,我姐亲口跟我说,不想你过来,你过来她更难受。医生讲伤得不严重,就是个小手术,做完休息几天就好了。
回到医院,我问温欣,收到到账短信没?
温欣点头。
我把路上买的猪骨粥打开,喂她吃。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
我知道了温欣撒下的弥天大谎。
温欣也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一切。
其实她的手没什么大碍,可以自己吃东西。
不过我端起粥喂她的时候,她也没拒绝。
她就是这样。
对她好,她就受着。
对她糟,她无所谓。
我起身离开时,温欣忽然拉住我的手。
她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
嘘。她发出气声。
我看着她,点点头。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达成了协议。
出了病房,我跑向医院洗手间。
靠在洗手间的隔板门上,咬着手背哭。
姐,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姐,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姐,你放心。
我在心里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从高二起,我所上的每一节课,都是我姐陪酒陪睡换来的。
我所吃的每一口饭,都是我姐忍气吞声换来的。
而我,除了自暴自弃,怨天尤人,还做过些什么?
没有钱,温欣就去赚。
不择手段地赚。
她就是这样,无声承受着命运赐给她的所有苦难,淡定而勇敢。
而我,只会躲在黑暗和角落中,默默哭泣。
真他妈像个傻逼。
我把手背咬出了血。
后来温欣看到了,摸着这块牙印,问我痛不痛。
我摇摇头,抬起她胳膊,摸着上面一个个被烫出来的烟疤,问她痛不痛。
温欣也摇摇头。
我们都哭了。
看着彼此起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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