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沈宸一身西服便装,走进了顾四爷的办公室。
“四爷,您好。”沈宸不卑不亢地抱拳拱手。
“不必客气。”顾四爷主动相迎,表情还算和蔼,至少他自己认为是不错的。
沈宸点头称谢,坐了下来。他是打着杜老板的名义来的,但辈份儿说得含糊。若是以公身而来,就有些不方便了。
“月生哥在那边可好?”顾四爷示意上茶,关切地问道。
“杜先生在香港过得很好,就是忙得很。”沈宸随便笑着回答道。
“月生哥就是这个样子,越忙越精神。”顾四爷笑着说道:“当年月生哥援手之恩,顾某始终记在心里。你是月生哥承认的帮中人,又在巡捕房位居高位,有什么事情要顾某效劳,那是要尽力的。”
“不过,”顾四爷话锋一转,“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虽然不怕死,可也得为手下的弟兄们考虑,有些事情确实很让我为难哪!”
“四爷说得是。”让顾四爷很意外,沈宸竟然点头赞同,“没了您这棵大树遮着,兄弟们是很不好搞的。”
顾四爷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沈先生来,有什么事情?”
沈宸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我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这点请四爷放心。”
“那就好。”顾四爷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我还真是怕驳了月生哥的面子,又得罪了沈先生,日后不好在租界里混哪!”
“四爷,恕我胆大,咱们开门见山吧!”沈宸将茶碗一放,正色说道:“虽然我不会勉强四爷,不过,我请借您灵通的耳目一用……”
顾四爷皱起了眉头,苦苦思索起来。
“沈先生,您是想——”顾四爷的亲信插嘴道:“可别失了风,把四爷给带进来。”
沈宸笑了笑,说道:“失什么风?我只是想多打听些消息,多有些防备。顾四爷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吧?”
顾四爷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宸,半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忙儿我要是不帮,岂不让沈先生笑话我胆小如鼠?不过是提供些消息,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宸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了。沈某向来有恩必报,四爷以后若有为难之处,我也会全力相助。”
“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是沈先生这样的大人物。”顾竹轩笑着举起茶杯,“能结识沈先生,荣幸之至。”
顾竹轩虽然徒子徒孙不少,也有些低级的文职官吏、小军官、一般警察,但人数最多的还是人力车行的行主及众多的人力车夫。
在这一点上,他显然是不如杜、黄、张的。
所以,顾竹轩吃过官司、蹲过监狱后,也觉得结交沈宸是不错的选择。尽管沈宸得罪人也不少,但他也同样痛恨日本人和汉奸特务。
而且,顾四爷不但爱国,还和关系密切。
在抗战期间,包括抗战结束以后,顾四爷帮干过不少好事情。比如掩护地下党员,给新四军运输枪支弹药,购买药品等等。
顾四爷的嫡亲侄子顾叔平,早年投身革命,曾多次利用顾四爷的关系在最危险的环境下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而天蟾舞台的经理室,便被顾叔平利用来作为地下党开会的地方。
“徐怀义是我的朋友,他开了个车行……”沈宸觉得既然和顾四爷相谈甚欢,不如就把徐怀义开车行的事情提一下,看看顾四爷是个什么态度。
顾竹轩对此似乎不太在意,笑道:“这也不算什么,顾某还没有那么霸道,竟有垄断人力车的野心。当然,让徐怀义来谈一谈,免得以后起争端,也是好的。”
沈宸放了心,只要徐怀义也没有垄断公共租界人力车生意的野心,两家的矛盾也是能够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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