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如一个张牙舞爪的妖兽,将道士的宅寮吞并其中,烧得房子噼啪作响。火焰炙热袭人,连围观的人群都不由地退后了几丈。起初还有人提着木桶或木盆去灭火,但见火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烧越旺,众人也就放弃了。
子苏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从左到右,不易察觉地挥动放在身侧的右手,一团不太明显的竹青色仙光在他右掌心下浮现。随着他手的挥动,原本烧得正烈的大火,竟从左到右慢慢熄灭了,只剩浓烟。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阵阵疑惑声:
“诶?火怎么灭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子苏穿过人群走进宅寮,疏安跟了上去。宅寮烧得只剩断垣残壁,刺鼻的气息呛得疏安咳嗽了几声,捂住了鼻。子苏却像没事人一样细致地观察每个角落。
疏安环顾四周,“方才有人说道士在宅子里,可是不见人也不见尸首啊。他不会逃走了吧?”
“没有。”子苏定定地望着在阳光下漂浮的的颗粒,“他灰飞烟灭了。”
疏安寻着子苏的视线,也看向那些颗粒。每一粒都闪着金光,仿如一片片未燃尽的布屑。
“他果然不是凡人?”
“怕是某族小有法力的仙人,擅自跑来了凡间。”子苏从脚边的灰烬里,拾起一块破碎的玉片,“这是你们曾看到的玉翠杯?”
疏安接过端详了一番,“应该是的。”
“这套玉翠杯,除了女几族,其他四族天帝各送了一套。这片灰烬下,应该还有不少宝物的残片。”
有些胆大的平民三两个一群地走了进来,在烧断的木板和灰烬下翻翻拣拣。
有两人同时发现了灰烬下的一颗珍珠,抢夺厮打了起来,口中都喊着,“这是我先发现的珍珠!”有人找到了几片琉璃片,赶紧用衣服包好藏了起来。有人从木板下翻出一件只烧破了几个小洞的文锦衣,拂拂灰尘卷起收好。
疏安看不下去了,向子苏道,“他是被杀害的吗?”
“应当是有人先杀了他,然后纵了这场火。普通的火可无法让他灰飞烟灭。”
“会是何人所为呢?”疏安自语道。
拾了文锦衣的老叟恰巧听到疏安的自语,唾弃道,“这道士吃喝嫖赌样样行,喝醉了酒到处撒疯惹事,还说自己是神仙,谁都动不了他。瞧,这下老天长眼,遭报应了吧。”
子苏和疏安互看了一眼。子苏道,“老人家可听他说过,他是何处的神仙?”
“我管他是哪处的神仙,还不是照样一场火烧没了。公子要是想知道,可以去街尾一家叫’博古斋’的店,找掌柜’博古通’问问。这道士常拿着自称是仙界的宝物,去博古斋换酒钱。博古通也许知道更多。”
“多谢老人家。”
弈鸣找到言顾所说的博古斋。铺子内宽敞明亮,柜台后的高高货架上,分格子摆着一些有特色但又不算名贵的古玩。
掌柜博古通听到有人进店门的脚步声,从柜台后直起身。博古通五旬有余,身穿黑色粗绸衣,蓄着山羊胡。他见来者丝衣丝履,衣袖翩翩,器宇不凡,忙从柜台后迎出来,谄笑道,“公子想看货还是当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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