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其睡态,不像一具死尸,而似一个甜寝未醒的少女。
仲玉瞩目一会,已知这是一所秘密灵堂,但不知死者是“天府精舍”什么人,居然能有如此哀乐,然而这灵位,不设在屋子中堂,却设在这牢样的室内,倒是令人费解。
而从其悬挂的兵器看来,死者必是不可一世的江湖豪客,能有这样长年的祭奉却也值得瞑目的了。
可是,他更感奇怪的是,灵堂之中的何搁置一张床?而床上正睡着一个女子,什么地方不能睡,要她睡在这惨凄凄凉冰冰的地方?
其时,倏闻那睡在榻上的少女,一声轻吟,娇躯翻覆了一下,又不动了,似乎病情甚重。
仲玉听其声音,好生熟悉,心导:这不是芳妹吗?怎么会睡在此地?莫非这灵堂,就叫“天南轩”?可恶的精舍夫人,竟把地安置在yīn森恐怖的灵堂里,想是有意吓唬她,冷落地折磨她……而且正值dú伤甚重,芳妹如何受的了?
他方自暗恨又闻灵堂里,传出一声循弱的凄呼。
纹姐……纹姐……你在哪里呵……
仲玉仔细听,这不是慎芳又是谁?眼见如此情状,想到爱的极点,顿时,如万箭穿心,急切里,两手扳住窗口,用力一分,只见“哗”地一声,整个扳壁已为之撕裂,倒塌地上。
接着,腾身一跃,落在灵常上空铁网上,高声道:“芳妹,芳妹……”
但是,慎芳却没有回答,这就奇怪了,上下仅一丈余之隔,久声呼叫她竟听不到,为什么她的呼声听得非常清晰?其真是邪门不成。
当然他这种人是不大相信邪门的,于是俯身下去,用手指透过铁网试探,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隔着,因而使声音传不出来。
真奇怪,当他手指穿透铁网,果然触着一层透明而坚韧的物体,尽量运力戳钻,竟也无法弄破。
如此一来,他有点急了,以自己现有的武功,居然运指点不破一层透明物,这真是旷古奇事。
可是,他偏不相信,眼前的困难是不可解除的困难,更不相信刚才晓霞曾告诉他,此地机关重重生死难测,是以他仍固执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秉xìng。
当即直立身躯,潜运功力于右腿,徐徐上升,然后忽地往铁网上猛力一蹬。
这一下他满想以千斤主力把铁网蹬塌,再如法泡制,蹬垮下面一层透明物,便好飘身而下。
岂知当脚往下蹬,还没有使出全力,随闻“蓬”地一声,铁网吃他一脚之力,顿起反弹作用,不仅没把铁网蹬穿,而且,还被其巨大的弹力,把整个身子,结弹数丈高,背脊恰巧撞在屋顶天花板的机扭上。
接着,又闻“卡”地一声,陡由四周shè出,无数殷红色箭烟,直在他周围缭绕。
霎时,红霭翻腾,绛雾卷飞,早巳看不清四周,只感到身在茫茫的红云中,而且还有一股异香,洒遍空间,飘飒沁入心胸。
这时,他已晕头转向了,香入心腑,即产生妙用,只感到浑身酥软,四肢无力,在网上踉跄两下,便如一团棉花,倒在软绵绵的铁网上。
但是他神智并未昏迷,仍和常人一样,只是身不由己,力不从心,非仅舒臂伸腿想为不能为,就是想开口说话,也难办得到。
如此一来,心里只有干着急,眼巴巴看到慎芳,冷清清孤零零地躺在灵堂里,自己无能为力助她,深哀处好不酸楚,由之,他恨精舍夫人已恨到极点,暗地盘算,待她身体复原之后,必yù把“天府精舍”人和物,悉数毁在掌下。
少顷,他又听到慎芳,轻微地呻吟,急忙扫目望去,见她已坐了起来,用手掠了一下头发瞩目一看四周,掀开衾被,站在地上。
仲玉惊见之下,大奇感怪,几乎认不出那会是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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