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礼的死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燕都,他的突然死亡无疑对现下的局势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天子之下,论资历和能力无人可以出其右,可以说对朝廷和整个国家政局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损失。朝廷失去了最为依赖的一大栋梁,各种暗流也会趁机开始涌动。当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暗自窃喜,不安分的种子早已种下,在黑暗中伺机而动,而现在这个机会似乎已经到来。
靖海侯彻夜未眠,天还未亮他便起身赶往燕都,城里热闹的景象对于他而言已然变得寡然无味,甚至有点厌恶。车轮飞驰在古老的青石板路面上,哗啦哗啦的转动声让他心乱如麻。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宰相府的门口,当硕大的白绫横亘在他面前的时候,靖海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脑袋还是一下子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感觉一阵轰鸣声响彻耳边,眼前一阵眩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车下。
大司礼对他而言亦师亦友,几十年的交情更是令两人情同兄弟一般。他们俩经常在一起研究和商讨国家大事,拼尽全力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富庶,让燕国的人民都能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谁料世事变幻莫测,天不假年,大司礼就这样突然间永远地离开了他,甚至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说上最后一句话。语言从未像现在这样显得苍白无力,那份难言的伤心如同洪流一般激荡着他的心。呜呼哀哉,忆及往昔如何不叫人肝肠寸断。
大司礼的大女儿和女婿正在前门接待宾客,远远地看见了靖海侯的马车便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还未走到跟前便见到靖海侯将要摔倒的样子,赶紧过来搀扶他,将他扶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早已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人,见到靖海侯被搀扶进来众人便停止了喧嚣。黑色的棺椁静静地躺在灵堂的正中央,缭绕的松香散发着清幽的气味,透过模糊的视线可以看到灵牌上那一行“家父徐少岳之牌位”的字样。
靖海侯呆呆地盯着那一行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爬满了他已经憔悴的脸庞。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冰冷的棺木,哪知却感到脚下无力,站立不稳,身子一歪,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晕倒在了地上。众人赶紧将其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阵子手忙脚乱后终于慢慢转醒。
不一会儿只听得外面一阵喧嚣之声,有人扯开洪亮的嗓子喊了一句“天子驾到”。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天子身着一席素洁的白衣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几个人则抬着一块写着“公忠体国”的大匾。众人很自然地让出一条道来,跪在两侧迎接康乐王。天子环视了一下众人,见靖海侯伏在椅子旁,嘴角兀自挂着血痕便径直走了过去。
“臣臣叩见天子。”靖海侯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行礼,可是稍一用力便又倒在了椅子上。
“庭芳不必多礼。”天子走到他的面前扶了扶他的身子,看到他嘴角尚有血迹,知道他是伤心过度,安慰道:“其实我和你一样伤心,甚至比你还要伤心,国家失去了一个栋梁之才,你可不能再倒下去了,要好好保养好身体才是。”靖海侯望着天子的眼睛点了点头。
“臣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
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了整衣衫,走到大司礼的牌位前拿起三炷香恭恭敬敬地插到了香炉里。转身对跪在地下的众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为少岳送行,想少岳在朝四十余载,一向忠君爱国,对朝廷更是尽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仅能够体恤下属,更能够关心百姓的疾苦,实在是为孤c为国家分担了许多重担。失去这样的股肱之臣孤也感到十分伤心,同时这也是朝廷和国家的不幸。”
康乐王回头看了看大司礼的牌位转身对众人朗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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