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拿青瓷小碗盛了,亲自端过来给苏氏喝。
苏氏慢慢抿着,等到夜色更深,外头人静阑珊,有个瘦小的身子顺着帘子缝儿溜了进来,红袄子杏粉褶子裙,却是西阆苑守在外廊的一个丫头。那丫头来了便给苏氏磕头,磕完低声道:“二爷和二奶奶睡下了,屋里伺候的人说,两位主子相处很好,好似蜜里调油。”
愁苦了半日的苏氏总算是找到了叫她开心的事儿:“好歹是新婚,正该如此。”又续道:“赏这丫头半吊钱,回头好好替我盯着西阆苑,有些风吹草动,速来告诉我听。”
那丫头忙磕头:“谢太太赏,奴婢定会办好这差事的。”
春月从床头柜子里拿了半吊钱给她,又把她送到门外,低声道:“知道你家里有个痨病爹,需要钱财,眼下这个可是个长长久久的好差事,办好了只有你的好处。”那丫头自是千恩万谢一番,拿了钱便匆匆离去了。
等着春月回来,苏氏已经喝了安神汤正坐在床沿上,见着春月便笑道:“那闵氏我瞧着花容月貌,比那祸害精还要美艳几分,若是能笼络住二郎,等着二郎把那祸害精给忘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她。”说着,面上却慢慢地添了愁容:“也不知二郎把黄嬷嬷弄去了哪里,那福安也不见了踪影,二郎又是新婚夜,人醉醺醺的,总不好打发人再去烦他。”
春月笑着上前侍候苏氏睡下,掖了掖被角,道:“太太只管安心歇下,便是二爷恼了,瞧着太太的面儿,黄嬷嬷便是受些罪也必定是不打紧的。”
苏氏想起薛二郎那脾性,不由得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何况这儿子打小便十分有主意,如今更是家里头的顶梁柱,说一不二的。今日这事儿她本就犹疑不定,偏黄嬷嬷那般牟定了主意,如今没了踪影,她也是抓天无路。算了,便是春月说的,即便惹了二郎不快,看着自家的面子,黄嬷嬷顶多受些皮肉苦罢了。
苏氏想起明日还要等着儿媳敬茶,若是熬了夜必定会眼下青黑,忙扯了扯锦被,终于沉沉睡去。
顾扬灵皱着眉:“胡扯什么,你是我的贴身丫头,同一个玩意儿纠缠一处,算什么?”嘴里骂着,可心里头念起自己也算是个玩意儿,不由得一酸,忙甩了甩头,四下张望,见着不远处有座阁子,便道:“去那里躲一躲,她寻不见自己个儿便离开了。”
梅林里梅花正艳,又开得浓稠,顾扬灵几人在梅林里拐了几道,便叫莺儿寻不见了踪迹,恨得咬牙切齿,跺着脚骂道:“作死的烂蹄子,下贱的小娼妇,别让姑奶奶抓住了你,到时候挠花了你的一张俏脸,看你还狐媚不狐媚。”
玉凤寻不见顾扬灵,心里倒是有些不清不楚起来,她是存了些坏心的,不论是莺儿占了上风,坏了那女子的一张脸,还是落了下风,叫人教训了一顿,都是与她无关,反而闹得越凶,到时候惹了二爷不快,岂非愈发衬托得她乖巧伶俐,谦和温顺。至于那女子,总归是她不能招惹的,若能借了莺儿的手毁了她的脸,也非好事一桩?倒是二爷那里怎么还未出现?莫非那丫头没把信儿传了去?
莺儿那里还在骂骂咧咧,嘴里的话也愈发难听,甚个下三滥的脏话儿也跟着骂了出来,玉凤自打进了这薛府还未听见过,不由得腮上泛红,正要劝上几句,梅林深处传来了一道带了怒火的声音:“还不住了口,再胡乱咒骂叫人割了你的舌头。”那声音低哑暗沉,正是薛二郎。
玉凤心里一阵乱跳,她故意叫那丫头传话,说是莺儿起了醋意,恐得清风苑的娇女要吃了亏,没成想竟真招惹来了薛二爷,心里一阵盘算,以后遇上那清风苑的,必定要恭敬些才是。
莺儿被吓了一跳,转身见着是薛二爷,立刻欢喜起来,妖精蛇一般缠了上去,娇滴滴落着眼泪珠子,嗔道:“二爷要与奴家做主呀,那清风苑的无缘无故踢了奴家一脚,还叫丫头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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