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强行进了家庙,叫人放了薛三郎,见着薛三郎脸颊红红一片,还以为是被薛二郎打的,谁料一问竟是顾家那祸害做的,愈发气恼起来。叫人送了薛三郎回玉堂居,又吩咐人去请郎中,喊来了三奶奶安氏细细嘱咐一番,打发她去照看儿子,自家才怒气冲冲回了房。
本就是越想越气,偏有人又来把莺儿受屈被罚,兰香阁后来那香艳的后续说给苏氏听,苏氏自然认定了那顾家的灵娘那就是个红颜祸水,是断不能留在薛府的,如今就这般折腾的叫两兄弟失了和睦,自家二儿子又跟得了失心疯一般爱她爱得不行,等着闵氏入了门儿,依着顾氏那行事儿,可不是要祸害得两口子不得亲密,后院儿里日日起火。如此家宅不稳,岂能兴盛发达?如此一想,便招了黄嬷嬷商量对策,二人一合计,便想出了一条毒计。
大兴二十五年二月十二,大吉,宜婚嫁。
自打那日从金丰园回去,天气便似撞了鬼一般下起了大雪。那雪当真是极大,扯棉撕絮一般大把大把的从天际飘落。没过两日,地上便积了厚厚的雪,可把苏氏愁得不行,只怕着成亲那日也是如此,却不知要如何迎客办席面。
府里的仆役使唤们也是愁得不行,眼见着要办喜事儿,这雪下的,每日里都要派了人专门清道铲雪,务必要家里条条道路皆通畅。这般如此,活计一下子重了不少,要知道以前只要几条主要通道保持无雪通畅便可,这下子可累坏了家里的杂役们,每日里冻得半死不活,手脚很快生出了冻疮,又疼又痒的,可是叫人难受。
好在那一日前夕雪竟住了,第二日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太阳高照,天朗气清。虽那太阳光仿佛裹了层冰一般凉兮兮的,可毕竟放了晴,薛府里的丫头婆子,小厮媳妇儿,个个儿是喜笑颜开,满面喜光。
薛家在荣阳县算是数一数二的富贵大户,平日里结交的也都是富贵官宦人家,今日里薛家要办喜事儿,自然是宾客如云,热闹非凡。朱色大门儿大开,一身儿红色新郎喜服的薛二郎立在门前,身后跟着一串儿平素里玩儿的好的友伴儿,喜笑颜开地招呼着来往宾客。
这边儿敲锣打鼓吹拉弹唱的自是热闹非凡,清风苑里倒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今日里宾客众多,薛府里的仆役本就不是很多,自然不够用,苏氏在外头临时雇用了一些,又叫各院儿里留下一个看门户的,其他的都出去帮忙干活儿。于是嫣翠留了下来,其余的包括红英和赵婆子也都被拉了出去。
顾扬灵自那一日回来便又烧了起来,几贴药下去,烧倒是退了,可人却是憔悴了许多,精气神儿也仿佛没了,整日里怏怏的,虽是没像着上一次那般绝食,可到底吃得少了,心思又重,没几日便把养起来的肉膘消磨了下去,瘦骨伶仃的,倒比之前更是娇弱了。
嫣翠捧了杯热茶塞在顾扬灵的手里,屋里烧着炭炉,倒是暖洋洋半丝凉意也无。顾扬灵靠着引枕坐在罗汉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茶,眼睛盯着梅花案几上瓷白云纹花瓶里的两枝寒梅,那眼神儿又呆又直。
嫣翠搬了绣墩在她侧边儿坐下,瞟了她几眼,道:“我暗地里扫听了,那回子事儿没人在底下嚼舌头,约莫知道的人少,二爷那里又下了令。”说着叹了气,道:“二爷是个硬脾性,那日说绑三爷便叫人绑了,若不是太太死命闯进了家庙,叫人放了三爷,三爷还不定在家庙里呆多久呢!姑娘是个明白的,这有时候真真是命不由人,这薛宅姑娘眼见着是走不脱了,我这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姑娘便软和一些,我瞧着二爷那里分明是对姑娘有心的,莺儿那里那次说是要撵出去的,还是玉凤求了情,如今还禁着足,听说每日里还要跪地思过,还有那一日,二爷那般,那般”
嫣翠红了张脸,吞吞吐吐了一会儿,“嗨”了一声:“反正二爷最后还不是顺了姑娘,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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