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胖子为什么要救他,比如说孟瑶为什么和他说这些,也许以后会明白,但现在苏元却迷糊着,他像一片无根的叶随波逐流,无法变成一滴水彻底融入,只能勉强地不被抛弃。
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因为在他什么都没有做的时候,就已经多了一大批不知道的敌人。
有些的敌对是毫无理由的,也毫无缓和的余地。在以前的垃圾山上,他就已经很深刻的知道了这个道理,毕竟生存是最后的底线。
谁都想活着,谁都想活得更好,这就是分化的开始。
“修行者多吗?”苏元问。
“不多,但也不少。”
“那我以后活得应该很艰难。”苏元长长叹息一声。
“能看穿你的并不多,大部分的境界还不够,如果你不是白痴的话,应该会活的比较轻松。”
“境界?”
“我忽然对你比较担心,你比白痴强不了多少。”
“这方面我知道的很少。”
“这倒也是。”
孟瑶看着他,目光中忽然有些怜悯,也许再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入魔本是最后的选择,但对他来说却是唯一的结果,偏偏他对修行一无所知。
“开学之后,学府会增加一个简化班,主要是为了收点钱,但也能学到一点东西,你有没有兴趣?”
“我可以去?”
“当然。虽然你还是个清洁工,可你已经是个修行者,当然有资格。”孟瑶想了想,忽然又说道:“不过你的情况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苏元连忙问着。
这是一个机会,他不想放弃,所以尽可能地要多知道一些,避免后来的麻烦。
“你的情况不能暴露,所以你必须要有人推荐才行。”
“谁有资格推荐?”
“有资格的人很多,但能给你机会的应该只有两个。”
孟瑶这时候忽然停下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我和容小雨都可以,你会选择谁?”
苏元毫不犹豫的回答:“你。”
“为什么?”
“因为他不在。”
孟瑶无奈地微笑:“好理由。”
马车一路前行,到一片湖前停止,下了马车,登上一艘灰蒙蒙的小船。
湖中央有座小岛,岛上有一个简小的村落。
弃船上岛,一路和村民微笑见礼,返回家中躺在早已经准备热水的木桶中。
水微凉时离开了木桶,用一卷绣花白布轻柔擦干身上的水滴,披上一件宽松的白棉布长袍走向阔别已久的房间。
长袍下是完全的。
房间里没有灰尘,擦拭地干干净净的木床上,一串风铃微微摇晃。
叮叮叮的脆响。
窗台前有一瓶花,刚剪下来的花瓣带着淡淡幽香。
这个时节的黄昏,还是有些清凉的。
她光着脚,惦着脚尖,轻轻走过去,将所有的花都拿了出来,又一朵一朵的重新插进去。
瓶中的花枝忽然间就呈现出一种无法描叙的宛约细致的风貌,花枝间所有的空间和余隙都被填满了,甚至连一朵落花的残瓣都再也飘不进去。
瓶中错落的花枝,每一根枝,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被安置在最好的地位上,恰巧能挡住满天夕阳,让它连一丝都照不进来。
她凝视着这一瓶花,轻轻柔柔地手缓缓触摸着每一片花瓣,眼神变得说不出的空虚和涣散,却又显出了一种无法描述的光芒。
她半靠在床前,而光洁的腿横在床沿上。
安神香静静燃着,余烟渺渺,疲惫的眼帘缓缓合上。
一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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