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起头,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一旁紧闭的门。
“谢谢。”
短刀割开脆弱的皮肤,割破了他的喉管,只留下意义难辨的呜咽声。
苏元走过去,推开门,往前走了三步,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短暂而急促的风声。他立即转身向后,避开从上而下的铁棍,右手反握短刀顺势插进了袭击者的脖子,拔刀退步,躲开了喷洒出来的血。
在整个房间里找了一圈,没再发现第二个人,苏元重新来到门口,借着微弱的灯光,查看尸体的耳后。
“看来你就是严老虎。”蹲下后,砍断了他的头,扯来一块布裹了几道,苏元又无声的离开。
半旧的城门开得很早,吱呀的尖响刺破这座海边小城难的宁静的早晨,苏元跟着早上第一波出城的人群在守卫朦胧的睡眼中沉默着出了城。
东城门外是海,西城门外是山。
连绵的山群据说是一场大战之后的产物,不知道多少尸骨埋葬在青山脚下,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土丘自然而然成了丧葬之地。
苏元站在一座新坟前,静静看着坟头上那棵孤单小草随着早晨的清风左右摇晃,等到太阳从海面跃起,他蹲下来在坟前挖了一个坑,将手中提着的小包裹用力塞了进去,覆好土,对着这座新坟弯腰鞠躬,而后转身离开。
他是从西城门出来的,却从东城门入了城。
东城门不远处有一间包子铺,往常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在门口排着队,等着新出笼的早饭,热气腾起的时候,会有一张少女的秀脸在蒸汽下若隐若现,对于很多人来说,等待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现在这种场景已经不存在,只剩下一扇半敞的柴门,柴门上还没清理的白布死气沉沉地挂着。
偶尔有人从门前走过,没有招呼,没有客套,只有遗憾的叹息。
苏元走了进去,门内只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听到有人进来,老妇人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对于她来说,这里再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关注的。
苏元在床上放了十个银币,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出去。
老妇人紧闭的眼睛流出两行泪。
回到学府,照例在大门前看到了容大胖子瘦削的身影,和过去不知道多少个早晨一样,他永远站在一棵树的阴影里。
看到苏元,容大胖子说道:“回来了。”
苏元点着头,“回来了。”
“事情办完了?”容大胖子又问。
“办完了。”苏元回答。
微眯的双眼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容大胖子忽然提醒道:“你应该回去好好洗个澡。”
“我会的。”
回去洗了澡,换上了灰尘尘的衣服,拿起扫帚和李兵一起慢吞吞走向工作地方。
他所负责的是竹林边上连接藏书楼和教学区的那条路。
走到竹林边缘,苏元又看到了那位安静坐在竹凳上看书的姑娘。
一束阳光穿过竹林,化为斑驳的光点,照在她娴静的脸上,她脸上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在反射着生命的微光,有如一张画卷。
苏元在不远的地方,安静地等待。
直到来自钟楼的那一声响。
她站了起来,有如一只鱼轻巧地跃过琉璃一般平静的水面,苏元遗憾的叹息。
她走到苏元面前,歉意地微笑,“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苏元平静回答,“无妨!”
两人擦肩而过。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小时候吃过的糯米糕,甘甜c柔软。
她走路的姿势就像风中柳条一般的轻盈。
苏元下意识的回过头,目光中印刻着一束在晨光中跃动的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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