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和背,横扫着人们的脸,不能抬头,不能睁眼,不能呼吸,不能迈步,立定在水里,不晓得哪里是路,只觉得透骨凉的水往身上各处浇。童娘c苏伟还有苏金花以及那个苏童讨回来的小男孩也都在听到有人唤凉风的时候跑出家门,此时,他们也在雨水中站立,任雨水裹住腿,裹着身体与精神。只有苏来仍然半死半活地躺在床上,他听到有人唤凉风,他不以为然,似乎这所有一切都与他无关。
整个世界就只有雨声,村民在狂野大段时间后便回家去了。也巧这雨也小得多了,“哗哗啦啦”,“哗哗啦啦”,说小也并不小,只是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屋子里一片黑暗,也辨不清苏来在这黑暗的屋子做些什么。童娘找了洋火点燃了煤油灯,顺便从针线筐里找出针线,针头在童娘的发梢掠过之后,便呈现在她手掌上密密麻麻的黑点蚂蚁。
屋子里静下来了,苏童蹲在门外望着雨夜发呆,苏伟也伴随在旁边。只有苏金花与那个小男孩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娃。”
“黑娃算是什么名字,我叫苏金花,我大哥叫苏童,我二哥叫苏伟,你应该叫苏什么呢,娘?”
童娘听到了苏金花的呼喊,看了看躺在床上直愣愣的苏来。
“是童儿捡来的,是个孤儿,奶奶饿死在官道上。”她说出这些话无非是希望苏来能产生点怜悯之心,哪知苏来依然缄默不语,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地瞪着屋顶的木椽子。
“起个名吧?”童娘还是征询苏来意见。苏来应该说饱读诗书,那些戏文都能倒背如流,起个名字叫得顺畅,又不失典雅。哪知,她的希望破灭了。童娘知道苏来的性格与脾气便不再指望他了。他唤苏童。苏童正要询问苏伟身上的伤疤,听到娘唤他便走了过来。
“娘,你叫我?”
“童儿,这个孩子怪可怜的,我们还是收留他吧,多盛半碗粥也不至于饿死了咱们。”苏童当然赞成娘的说法。
“既然到了我们苏家,便是你的兄弟了,你爹不表态,你为兄长,便做的了主,给他起个名吧。”说时,娘仍然瞥了一眼半死不活的苏来。
苏童有些为难,不是因为起名的困难,而是,这应该是爹所为。他望着爹,爹紧盯着屋顶木椽子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动过。苏童有些担心,他问娘,“爹没事吧?”
“没事!”娘很断定地冲苏童挤挤眼睛。
“好吧,刚接他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不如叫峰,‘苏峰’吧!”
“苏峰,苏峰。”娘不停地念叨,“好名字,就叫‘苏峰’吧。”
苏童唤苏峰。他特意嘱咐苏峰一定要给爹娘磕头——这是规矩。苏峰果真听话,在爹娘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不仅如此,娘向他介绍每位哥哥,他也都磕了头。苏童怎忍心要搀扶,娘说这头是要磕的,只有磕了便是咱家里人了。苏金花嚷着也要苏峰磕头,苏峰倒头要磕,娘阻拦了他,说,“妹妹是不应头的。”苏金花摇着娘的胳膊娇嗔地怪她人家刚进了门便偏向于他,以后肯定要受他欺负了。苏伟把眼珠子瞪了起来嚷了一句,“他敢!”苏峰哆嗦了一下。娘立刻训斥了苏伟。刚才苏峰给他磕头的时候,苏伟一脸的不情愿,他心里不喜欢苏峰,暗骂哪里来的“狗杂种”。
没有表态的依然是苏来,在煤油灯浑浊的光线下,苏来躺在床上纹丝不动也着实令人担忧,一如既往地盯着屋顶的木椽子,像一尊雕像不用化妆。无论他们怎么样的说辞与引逗,他就是不出一言,甚至一瞥。似乎,他也全然不顾及众人的担忧。娘手中的活也停顿了,她说,“都散了吧。”苏金花与苏峰便去打斗玩耍去了,娘又有事要与苏童商议,唤他,苏童再次回到屋里。
“我想过了,让你二弟苏伟到你二叔家住上一段时间,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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