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过,若不是在咱鲁镇,咱苏家楼,进了京城,入了天子戏苑,百十个格格c公主不都得争着抢着”
“不要说笑”尽管苏来装出愠色,心里自然有些乐子,暗忖道,“那是自然!”
“师弟们,万不可有这样思想”柳子厚转过身来面向卜一鸣,“万事都有一个‘德’字,‘艺不精湛德为先,德若沦丧天不管’,说得便是这个理,再说主家请我们来便是高抬了,拿出银票c大元那是感恩不尽,或者吃顿酒席也算填充了我们的肚皮,即便是冷水白面也不算辜负了伦理常情,大旱之年这是天灾,我等又能如何,所说是蝼蚁,也省得清醒自在。灾民饿殍遍地,田地颗粒不收,我等能奈何。人家福禄寿,是人家才德,只要我们的技艺不丢,到哪里都有一口饭吃,高老爷是敬重我们的,万不可误了人家大事,毁了咱的清誉”
苏来听到柳子厚之言,嘴角抖动一下,想说但是还是未开启,只是眉宇锁了一层。从“崔莺莺”美貌的脸颊,师弟师妹们已经俨然感触到了训斥与责怪。柳莺莺一身轻便青衣,长裙舒展亦能显出婀娜身姿,轻步缓抬,碎步慢点,一双小脚又称上了苏来的心事。苏来看了一眼,柳莺莺也看了一眼苏来,二人有意转向他处。
“苏老爷子出场喽!苏老爷子出场喽!”管家管和应着人潮如热潮。
“但是这戏还是要唱下去,祖上留下的那便是美德——我们生存的根本,酒肉c银元虽则实在,我认为远不及咱这柳琴戏有德”
柳子厚冲着还有些思想的卜师弟卜一鸣努努嘴,卜一鸣便不再说话,只是懒懒地斜靠在椅子上,斜望着从天台栅栏透过来的阳光,他感受到股股热浪的味道。他皱皱眉头,翘起的二郎腿极为不安分地交叠在那里,一会又舒展在地上,又交叠一起,无数次后。他站了起来,柳子厚回转身施一眼色,卜一鸣嘴里嘟囔了半天,又坐了下来,舒展不是舒展,交叠不是交叠。卜一鸣所饰演的张生已经不能更改,柳子厚的委婉规劝说动了卜一鸣。他那长长骨骼,坚实硕壮的肌肉直挺起来,不谙世事的眼神显得温润了些,自然了些。
外面,日头有些不对,白光笼了世界,将褐黄c绯红c土色的远处高山c近处高楼c目力所及的田地沟壑映得刺眼。苏来也不知为何,一出后台,虽然热潮鼎沸,但是嗓音提起,音头顺着清润的气流向四方扩散,唱出一句,那句尾蔓延到高家大院的亭台楼榭,白墙褐土四处映着音符,更不用说台下鼓掌轰鸣叫好的观众了。
大院东侧的马厩里,十多匹高头大马,毛色或深红或漂白,仰着飘逸的鬃毛嘶鸣。附近是无所事事的两只癞狗对着马厩汪汪乱鸣。马儿对着天空与戏台,狗儿顺着长长的鬃毛掠着的黑影叫个不停。不多会,一只不耐烦了,趴在墙角地上,俨然道台派头,鼻子架在前爪上,心不在焉地等着它的仆人在示威。
这狗,这马焦躁地相持一段之后,彼此消停了。因为他们眼前众多忙碌的丫鬟与仆人,来来去去,一色的年轻,脚步如风,稍慢些,前方的训斥声此起彼伏,先前的叫嚷的癞狗也不示威了,躲在另一块墙皮下,装出同样的漂亮优雅,生机勃勃。马儿们精神焕发,威风不容侵犯,不过,对冒犯它们脾气的人那简直是怒不可遏,以死相抵。
戏台上的苏来三十五岁,生在柳琴世家,养尊处优,从小被人前呼后拥,但他脸上却找不到懒散软弱的痕迹。虽娇弱,但敏捷,也不缺孔孟思维的教化,举手投足,都是那般文雅与恰如其分,他不像是个乡下人,但是他确实是个乡下人,如果用当时乡下人的憨厚c质朴与不修边幅来验证他,显然,他是异类了。他算是超群出众,精通诗文,戏如其人,他是鲁镇一绝。其他三人肚里的墨水却远比他少得可怜。
可是,他们已经决定在高家大院演出后便分道扬镳,苏来不便询问师妹柳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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