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5章 下篇 天齐鬼影(第1/3页)  草铃醮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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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店附近云滚地颤,雷公逞威,鬼妖齐聚,杀机重重,鸦儿为救渡劫狐妖抗拒天雷,生死只在一瞬间。

    咱们再回到津门沙河天齐庙,日光和煦,光华璀璨,鸟雀立在房脊出自在地梳理羽毛,安乐祥和。

    冯音鹤把仅有的一把木椅搬到院中,穿着郑氏新缝制的藏青棉袍,舒舒服服地倚坐上面晒太阳。双手笼在袖中,瞌睡连绵,半昏半睡。脖颈间缠绕着方格羊绒围脖,厚实保暖,洋气时髦。

    这家伙棉袍胸口处左右两边各缝着一个小衣兜。右胸口的衣兜上方三寸处钉着大铜扣,铜扣上缠着亮晶晶的银链子,正垂进下方的衣兜中,兜里鼓鼓囊囊,喳喳微响——是块怀表。

    民国时,怀表在农村可是稀罕物,五头大耕牛换不来。

    当初津门县富甲一方的王财主救灾有功,到县署接受表彰,牛皮哄哄地戴着一块怀表,三十块银元买的!人们艳羡围观,王财主得意洋洋,百般炫耀,却惜若性命,坚决不让别人触摸。还扬言宁肯让人摸他新娶的姨太太,也不能动他宝贝怀表一指。

    怀表之珍稀,可见一斑。

    如今,冯音鹤这曾经的穷道士竟然也配上此物,回想往昔困窘,恍如隔世。

    怀表是津门县警察局长刘克辉送来的。昨日傍晚时分,他摸进天齐庙,见郑氏和大碗也在,冲冯音鹤眨眨眼,放下表就走了。

    冯音鹤追出去,两人在树林中低声交谈。

    刘克辉告诉冯音鹤这表是表姐刘梅子托他送与的,刘梅子希望冯音鹤不要记恨当初被强灌毒药的事情。

    冯音鹤慨叹,左脚不住地踏磨地下的沙土,说道:“这事我有错在先,有辱你姐清白能看得开!”

    刘克辉放下心来,又说道:“日后你就是教书先生,穿衣说话须得稳重体面,不能冒失随意。我姐可不希望肚里孩子的亲爹像过去一样疯疯癫癫,惹人耻笑瞥白眼!把怀表佩在身上,劣马配好鞍,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冯音鹤尴尬不已,刘克辉辞别,走了没几步,回头吞吞吐吐说道:”冯先生,你复婚那晚,我来喝喜酒。你还记得,那穿青衣的算命人说过,我死后会葬在沙河这天气庙附近,还是我外甥送我入土。当时我就想,真若如此,我外甥就只会是表姐肚中的孩子我懦弱无能,但为虎作伥,做下许多坏事,命终时也想入土为安,不愿暴尸荒野,狼吞狗嚼到时也许还需你和鸦儿相帮衬,那孩子毕竟是你的亲骨血!“

    冯音鹤惶恐,送刘克辉离开。

    回到天齐庙,郑氏和大碗凑在油灯前,小心翼翼地捧着怀表观赏,轮流捧到耳边倾听指针走动的脆响声。

    大碗问郑氏:”娘,这表值多少钱?“

    冯音鹤坐到一边,接话说道:”值少钱不知道,不过拿到县城,保准能给俺孩子换一个小媳妇来!“

    郑氏惊喜之余还有些疑惑,不知为何这警察局长送来如此珍贵的物品。

    冯音鹤向妻子解释:“你这傻婆子,忘了当初我给县知事太太驱过鬼吗?刘局长是知事太太的亲表兄弟,人家是来答谢的!”

    郑氏释怀,连夜在丈夫棉袍的胸口缝上两个衣兜,右胸兜放怀表,左胸兜插钢笔。妻以夫贵,冯音鹤人前体面,她脸上也有光彩。

    此时,冯音鹤晒着太阳打盹,暖意融融,惬意无比,犹如老猫一样伸着懒腰打哈欠。

    大碗正在附近踢球囊玩耍,满脸汗渍,稚声喊笑。这球囊乃猪膘制成,内塞毛发线团,轻软圆鼓。大碗一脚能踢出十几丈远,碰到墙上又弹回,玩得不亦乐乎!

    大碗来天齐庙后,冯音鹤随和心宽,对这孩子无丝毫苛责,饭同食,睡同眠,情若亲父。而郑氏视大碗为日后依靠,更是倍加呵护。这苦命的孤儿心胸舒展,不再拘束,整日欢快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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