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大早,冯音鹤和小五子还有两个士兵赶着两辆马车去长河州采买货物。
郑氏梳洗完毕,喊过鸦儿,悄声问道:“鸦儿,舅母对你怎样?”
鸦儿莫名其妙,说道:“对我很好啊,闹灾的时候,还给我烧鸡吃!”
郑氏满意,看看周围没人,问道:“鸦儿,你对我讲实话,你舅舅是不是托张连长办婚书来着!”
鸦儿点头,说道:“有这事,张连长答应了,说县署要不给办,就拉上大炮轰平县署,炸死王仲源这狗杂种!”
郑氏欣喜万分,一块石头落了地。
鸦儿说道:“舅舅还说”言语吞吐,迟疑不决。
郑氏焦急:“你舅说啥了?快给我讲,实话实说!”
鸦儿看着郑氏期盼的眼神,不忍隐瞒,说道:“我舅舅说,办下婚书,就等于给你这没心眼的娘们拴了绳,再也不能被俞家骗走”
郑氏嗔怒,伸手拧鸦儿的脸颊,说道:“小小孩子,全让你舅带坏了,满嘴脏话,你舅舅才是没心眼的软货!”
鸦儿挣脱,叫道:“舅母,你不是让我实话实说嘛?”
郑氏讪笑,终于明白冯音鹤心思,他是真心对己,只是顾虑俞家再来骚扰,唯恐自己再次变心,暗暗发誓:“音鹤,这辈子再不负你,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心中再无芥蒂,郑氏给高鸦儿换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利索,让他先去找火工道人,说明因由,一起到自己娘家送信请人。
鸦儿不满说道:“舅母,今天替你去办事,也该犒劳一下,昨晚你和舅舅插的肉串也不知给我留点吃!”
郑氏奇怪,说道:“没插肉串啊?”又瞥见那几个士兵在墙角捂着嘴偷乐,随即醒悟,双颊绽红,催促鸦儿动身快行。
临走前,郑氏往高鸦儿怀里塞了十块银元,并叮嘱他言语要合体。
高鸦儿先找到火工道人,火工道人古道热肠,知道这事棘手,却没有推脱,一老一少去了郑氏娘家。
郑氏的娘家离天齐庙并不太远,走了两个多时辰就到了。两人还没进郑氏娘家的大门,就听见郑氏的父母在屋中高声争吵。
高鸦儿壮着胆子敲门,郑氏的老爹跑来,认得这孩子为冯音鹤的外甥,脸上露出笑容,摸着高鸦儿的头说道:“孩子,快进屋,外面冷!”又搀扶火工道人,客气说道:“老人家,请到屋中喝茶!”
郑氏的娘堵住门,大声叫嚷:“哪来的俩叫花子,快出去,别让老娘动手!”郑氏的老爹急得直跺脚,往里推她:“你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高鸦儿尴尬,火工道人脸色发青,忍住怒气,对郑氏的老爹说道:“冯先生和贵家女儿愿意复婚,腊月二十二在天齐庙办席,想请娘家招呼些亲属赴宴!”
郑氏老娘跳脚大骂:“老东西,还有胆子来送信,告诉那贱妮子,郑家人都是要脸面的,让她死了这份心吧!”
火工道人气得哆嗦,指着郑氏老娘说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老胳膊老腿的走十几里的路,登门送信,还让你辱骂,没天理啊!”
郑氏老爹羞愧道歉,冲郑氏老娘喊:“登门就是客,你还知不知道礼数?”
郑氏老娘横眉怒目,不做退让。
高鸦儿见事情如此,拉着火工道人就走,又想起一事,停住脚,从怀里掏出一摞银元甩给郑氏老爹:“我舅母让我带给你们!”郑氏老爹推让:“拿回去,他们还得置办家当,更需要钱!”
郑氏老娘一把夺过,骂道:“不能白养那赔钱货。”
高鸦儿和火工道人气鼓鼓地返回天齐庙,火工道人板着脸坐在木墩子上歇息。高鸦儿进到东厢房,讲述经历,郑氏忍不住悲恸,坐在床上抽泣。
天齐庙还有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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