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徐徐攀升，安静的电梯间内，霍东城无声地望着女人，不松手，不移视线。

    盖着西服的女人，像是盖着头纱的新娘，等待他掀开一般，他忽然十分后悔，后悔为什么穿的不是白色西装。

    于亦晴看不到霍东城的脸，因而也没有看到男人那专注的神色，任谁看了，那也不是看一个朋友的神色，哪怕是生死之交。

    她的视线只瞥到霍东城的手，他的手还握在她的手腕，到了此刻，都没有松开。

    她很想再享受这片刻的温存，被他带着走，无论哪里，但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

    “你怎么在这里？”

    于亦晴率先打破安静，晃动手腕，从霍东城手中挣脱而出，但她没有将西装拿下，他们说过不见的，这是不见的方式，她也还没有收敛眼中的贪婪和放肆。

    霍东城原本在回公司的路上，看到任少南发来的消息，这才调头回来，他很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那时候还没有认出于亦晴就是她，所以，他停留在朋友的份上，没有过多干涉，但现在于亦晴就是她，那是他深爱的女人，既然决定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就绝对不会将她留在那群不怀好意的人中。

    绯闻也好，中伤也罢，他不在乎，他恨不得即刻揭穿她的身份，将她捆绑在身边，但揭穿如果只带给她无尽的麻烦和伤害，他不能，他宁愿她活得张牙舞爪，也不愿她在人群中被诽谤被诋毁。

    既然她能在叶曼婷的时候爱上他，那么，他也会让她在于亦晴的时候爱上他。

    霍东城忍下所有的冲动，缓缓收回手，插入裤兜，握紧拳头，像是要留住指尖的余温，这才平静地道：“你没有送药，我过来拿药。”

    因为霍东城有胃病，王老虎之前让她给霍东城定期送药。

    “你又犯胃病了？让你正常饮食，你全当耳旁风，这次该不会又绝食了？”

    女人的声音满是埋怨，语气更是暴躁，可压抑在埋怨和暴躁之下的，是深深的关心，这话听得霍东城心中一动。

    “是啊，说来可笑，昨天是我的生日，我带着她去民政局，却被她当场无情的拒绝了，她叫我放了她，却没教我怎么忘了她放过我自己，我活了三十年，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天，你说，我该彻底放下自尊死缠烂打挽留她，还是如了她的愿，放了她，忘了她？”

    男人低喃喑哑的话笼罩着她，于亦晴只觉得一颗心慌乱而又绞痛，那个当场拒绝他的无情女人就是她，是她低估了他的深情，也是她辜负了他的深情。

    他已经将自尊放下，叫她怎么再忍心践踏。

    “如果她只带给你痛苦，那么”忘了她吧。

    “她（你）是我这八年来晦暗人生的唯一一道晴光。”

    霍东城阻止了女人即将出口的答案，他不能保证在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时，是否还能这么故作心平气和地说话。

    晴光？

    于亦晴顿觉心头蹿过一抹电光。

    “昨晚以后，你还是这么认为吗？”于亦晴问的小心翼翼，她知道，叶曼婷参加的晚宴，就是霍东城的生日家宴，他们见过了，他是否能够认出，昨晚的叶曼婷，不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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