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山佬挺实在,他不仅把多年打家劫舍积累下来的钱财一股脑送了王轶,还顺便交出了几个账本,上面详细罗列了与附近官府c卫所官员的交易明细,只为这群登州乱兵能饶过他的家人—王轶满足了他的求知欲,告知了自己等人身份—从这点来说,他比闯王手底下几位著名大将多了些人性,那哥几个为保李自成得脱,能对老婆孩子下狠手。
当然,拿他跟刘宗敏等人作对比,的确有点看不起人。
而除了亲情理由,此人心中还有另一念想,他倒霉催的即将奔赴黄泉,可并不想让蛀虫们好过,弄不死他们,添点堵也行。
然后岩山佬同志的大好头颅便被挂在了树上,陪着他的还有几位忠心耿耿的手下。
海盗们的家底并不丰厚,这从破破烂烂的村子就可看出,所以那点缴获对王轶来讲最多算点添头。唯一能让他有点兴趣的,是堆积在仓库里的几千斤硫磺,按海盗说法,这是他们从南边买来准备交货给陆上同行的物品。
也不知哪家山贼土匪有这胃口,能吞得下如此数量的军火原材料。
村落建筑多以海草房为主,那海草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大都破烂不堪,房屋内里乌漆墨黑,外层则随便用泥巴抹几下,多数没有庭院,有庭院者便是原海盗高层居住或者公议之所,不过别看王大人暂时连这等场所都没有,他却真没心思搬进去,无他,除了破,忒脏。
村镇建筑规划不用想,海盗们没这水平,所以房屋建设多呈现意识流,整体看上去乱七八糟,想到哪建到哪儿,排水沟渠自然也是没有的,厕所卫生更别说,这还是初春,那味道便已顶风熏三里,若到了夏季,王轶十分怀疑自个能不能在这儿住下去。
这从他手下的态度也可看出,那群浑人平日里出了名的不讲卫生,可还是对村落敬而远之,足见条件差到何种地步。
所以岩山佬担忧乱兵可能对他的家眷图谋不轨一事完全是想多了,人乱兵真没兴趣,也提不起兴趣。
为此乱兵下船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另选地方搭建帐篷修建临时住所,而附近树林算是倒了大霉,被砍伐不少,若不是王轶看事不好赶紧制止,他们能把一座山砍伐光。
这倒不干环境保护的事情,此时的王大人没这觉悟,实在是本地树木生长不易,一旦砍伐,想要恢复可就费劲了。
然后乱兵们开始驱使原住民将房屋里的家伙什全部搬到靠近山体一侧,紧接在其欲哭无泪的眼神中一把火将村落烧了个干净,烧完后的灰烬也没浪费,对某些腌臜之所进行填埋,再另行他处集中开建厕所。
不过这事儿引起了不少人反对,按他们意思,再破再烂的住所也好过空间狭小闭塞的船舱,帐篷数量更无法满足所有人居住,况且当下是初春,天气还寒冷的很,即便不想住,完全可以在安定下来之后再行拆除。
但王轶此时威望初显,他给的理由倒也充分,此地多年脏乱差的环境一个不慎便可引来瘟疫爆发,而众人缺医少药,万不能抵挡灾害肆虐,再让几个郎中支持下他的观点,这事儿也便成了。
这不是儿戏,李自成围了京师后内里曾爆发大规模鼠疫,而很少注意疾控的闯王军中也同样中招,再往前,孙传庭与闯王一同深受瘟疫困扰,即使到了数百年之后的太平天国起义期间,北方幅军聚众十数万,旦夕间被僧格林沁攻破,除了战斗力低下,另一主要原因便是义军卫生条件堪忧,仅被瘟疫杀伤者几达十之二三。
量变引起质变,纵然一时侥幸,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也会爆发。
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王大人把话说得这么恐怖,也便很少有人再去质疑他的决定,为此,一被转运上岸的乱兵大部分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建设当中,余者,除部分深入山林清剿逃散海盗外,剩下的则继续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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