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靠近沼泽的一处坡地上,一个不修边幅,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老头,正在那里使劲地吆喝——
“来来来,回答问题有奖,一人一次,一次黄金十两。”
“路过看过,千万不要错过,货真价实的金子,不拿白不拿!”
“排好队,排好队,不要挤,金子多的是,人人都有,大家不要挤!”
沈欢到达这里时,在这里排队等着回答问题的人已经不多,只有二十来人,全都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客商和随行的伙计,巨鹿村的村民一个也没有,都围在四周看。
那二十来人每一个人的怀里都抱着三四个元宝,显然这些人已经回答了三四遍问题,却依旧没有满足,依旧在排队,等着再领一次金子。这老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也不管这人来过几次,金子照付不误。
沈欢并没有上前,而是挤在人群里看。他总觉得今天这事有些蹊跷,就说老头放在桌上的那个布袋,那个布袋不大,最多也就能装下斤米,可里面的黄金却总也取不完似的,伸手一个,再伸手又是一个。
金子当然没问题,沈欢看过,那成色甚至比大兴国皇宫里的藏金都还要好,份量也是实打实的十两。
“这老头是个修行之人。”在看到老头放在桌上那个布袋的第一眼,沈欢便已断定。师父都能轻易变出一条小船来,对这样一个如此年纪的修行之人来说,从一条不大的布袋里拿出一锭锭金子也不是件太难的事。
问题是,这个老头为什么要来这里给人送金子——对,就是送!因为老头所问的问题在任何人看来都不是问题,都是些诸如,你从哪里来c父母是否安在c家中还有别的什么亲人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让沈欢觉得蹊跷的恰好是这些问题。这些在常人看来很是容易回答的问题,他却基本上答不上来,这让他隐隐有种感觉,好像这老头是专门冲他来的。
又一轮之后,赵四拿着一锭元宝从那队人中退了下来,看到沈欢,赵四美滋滋地走了过来。
“沈小哥你怎么不去,这些金子可都是真的。”赵四一脸欢喜地问沈欢。
“赵叔怎么不多去几次?”沈欢避开赵四的问题,问道。
赵四脸色一板,“这怎么行,那老人家说一人只能回答一次问题,一次就足够了,哪好意思再去第二次,做人不可太贪心。”
旁边一些听到的村民也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沈小哥,去吧,那老人家的问题是很好回答的。”赵四再次说道。
沈欢苦笑,不过他还是挤出人群迈步向那老头走了过去。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对如今身无一文的沈欢来说,他就好比是一头看见了诱饵又饿得不行的野兽,明知道那诱饵的下面可能是猎人布下的陷阱,他也只能将那诱饵一口给吞下去。
看到沈欢走了过来,那老头的嘴裂开了,脸上挂着一种耐心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落网的得意,那绽开的笑容分明是在向沈欢说,小子,你总算出来了。
就在老头向沈欢绽开笑容之时,沈欢突然发现,四周所有的一切竟然全都不动了,各种各样的笑容挂在各人的脸上甚至,小孩流下的涎水,老人们抖动的胡须,妇人们低声闲话着的各种表情,在这一刻全都凝固。
只有微风还在吹动。可这微风吹不动凝固的树叶,扬不起天空中张开双翅的鸟的羽毛,死一般的沉寂,让沈欢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了一种幻梦之中。
好似一眨眼,自己根本没动,可人却一下子出现在了老头的面前。
老头没动,坐在原位,眼睛不眨地看着沈欢,好像要从沈欢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看着老头,沈欢笑笑道:“怎么连根凳子都没有?”
一根凳子出现在了沈欢屁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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